抱朴子也笑,赞声道:“单看剑气,便与别个不同,一枝独秀。”
“不如我带你见见我师父,由你为他亲诊。”
抱朴子面露难色:“在下眼下还有要事,恐怕……”
“好吧。叨扰多时,真是过意不去。”白术握着对方所赠的手札,面露不舍,“今日与先生一谈,受益匪浅。只望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抱朴子与他别过,没走几步,又一次抬头看向天边那道剑影。
现下近了,便能看到剑上那人清傲卓绝,当真是有逸群之姿。
他收回目光,提了提医箱,走入茫茫人群之中。
数度秋雨更迭了丹桂馨香,现下满墙枫叶,红如焰火。
李半初戴了顶帷帽跟在阮柒身后,面前垂着黑色纱幔遮挡面貌。
这帷帽是阮柒旧物。那人曾经戴着这顶帷帽,化名“钟无煜”跟在李无疏身边。
物换星移,日月流转。
这次轮到李无疏改换身份,戴上这顶帷帽前去太微宗抛头露面。
他寸步不落地跟着阮柒,始终慢上一尺,不曾逾越半步。
阮柒眼上覆着黑绫,看不到深秋之景,只嗅到芳华逝去。
潮湿的地面倒映他斑驳身影,孤冷清绝。
“师尊。”
阮柒踩着片片残叶,在这声叫唤中停住了脚步。
地面湿滑,花圃中的泥土被冲到路中央。任他五感敏锐,也绕不开这滩泥泞。
李半初这才叫住了他。上前轻托着他手臂,引他绕行之后,便撤回手。
阮柒却隔袖将他的手反握在掌心,令他与自己并肩。
人间大梦一场,总在寻寻觅觅顾此失彼之中浮沉。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看遍造化弄人,不见有谁,独善其身。
停云阁上
各宗各派要来观礼看热闹,太微宗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江问雪总算是打点好一切,才让太微宗上下没乱了套。
剑宗、太清宗、神机宗、九仪宗等都安排妥当。道门各宗的安排在左手边,右手边则是后起宗派。照顾到无相宫净缘禅师伤势未愈还坐着轮椅,特给他留了最好的观礼位置。
观礼当日,停云阁人山人海的场面堪比当年“洛水之约”李无疏应战各宗时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