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邀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前来观礼,本就是为借悠悠众口,中伤诋毁阮柒师徒。
江卿白如此行事,废他一着好棋。他却无恼火之色,轻摇着羽扇笑看场上。
净缘见江问雪在场边忐忑难安的样子,拍拍她道:“无妨,半初是自己人。他有分寸,下手知道轻重。”
江问雪急道:“我是怕宗主下手不知轻重!”
“那你也太小看半初了。”
山风吹拂,云霭渐淡,场中央两条身影于风中萧然不动。
对上李半初那张半隐半现的面容,李刻霜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因为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同李无疏过招了。
也因为忐忑,他见识过对方一招反杀摘星。对上他,自己恐怕没有几分胜算。
“你真的要同我比?”
“你何必要同他争。”
“你不懂!太微宗亏欠李无疏太多,整个道门、全天下都亏欠着他!”
“亏不亏欠的,你问过他本人了?”
“你……”李刻霜眼光微烁,满脸无助地看着对方,“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李无疏?”
“我不是。”
李半初回答得如此果决,让他眼里的火苗猝然熄灭。
他错眼看向李半初身后的阮柒,这师徒两人是如出一辙的冷静从容,似对李无疏的归属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他抽剑而出,“我更要赢你!”
克己剑漆黑剑身宛若玄龙出海,刚出鞘时裹挟着汹涌剑气,挽着剑花袭去,李半初通身衣袍在剑风当中猎猎作响,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孱弱。
看得场下众人提心吊胆,生怕哪道剑风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然则李刻霜又何尝不作此想?
李半初修为深浅他是知道的,若他激发通身灵力相搏,对方能支撑几时?
剑尖不到半寸之隔,他便本能地收敛了所有灵力,纯凭剑招攻上去,左右轮番削了七剑。
“参阳第二。”李半初道。
他从容不迫,抬剑一一格挡,每一剑都精准切中。
“你还识得参阳第二?!”
“只有七剑?”
参阳第二式也是入门之招,新入门者可以左右轮番削出三剑。随着剑法进益,能增长至十到十五剑。
洛水之约中,应惜时创下十八剑的记录。
李刻霜只削出七剑,是为留手,怕伤及对方。他若尽全力,可以使出十五剑来。
谁知道李半初将第七剑荡开,借力向后一翻,也以一招“参阳第二”削来。
覆水剑的素白剑光看得人眼花缭乱。众人竟不及细数他这招削出了多少剑。
“十八剑。”江卿白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