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琮也不想再听那个人奇怪的言语,对云雅说:“我可以送你去找小煦哥。”
云雅觉得这样也行,可是还没答应,吴少伟的拐杖又挥起来,语气疯癫地吼道:“不准走!”
“神经病!”袁嘉琮骂了一句,站到云雅身侧隔开吴少伟,抬抬手示意云雅往路边停车的地方走。
两人第一步刚迈出去,云雅就听到一记重击声连着一声闷哼,转头望,看到举起的左拐马上就要落下第二击,赶紧拽着袁嘉琮往旁边让。
袁嘉琮被砸得后背断了一般的疼,弓着背整个人不住往前倾去,一下火气冲了上来,猛一把甩开手里的奶茶,两手抱着西瓜苹果的就回身往吴少伟身上砸,接着一把抢过他的双拐,扯得吴少伟踉跄了两步立即摔倒在地上。
吴少伟口中啊啊的不住哀叫,身上的伤口肯定裂开了,大腿处有血印出灰色的裤子来,黏糊糊染了一片。
袁嘉琮一把甩开那副双拐,恨恨地坐到地上,把车钥匙抛给了云雅,挺抱歉地对她说:“你去车里等,车牌17那个,顺便帮我打个120,我来报警。”见她不动,又催:“快啊,马上就有围观的人来了,这儿是你学校,会出风言风语来。”
云雅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正有人成群地结伴过来,问袁嘉琮:“你怎么样?”
袁嘉琮:“疼……能忍住,你快上车,别叫认识的人看见。”
闻言,云雅果断转身快步上了车。打完急救电话后,她隔着车窗往外望,人已经多得她快要看不见地上的两个人影了,只看到地上是奶茶水果弄出来的一地狼藉,她心口有些堵,便拿下了口罩,没感觉变得好受些,又觉得精神开始变得恍惚。
没几分钟,警察先到了,她看到人群为民警开了个口子,接着一闪而过的是袁嘉琮昂着脖子怒气冲冲的脸,嘴唇快速动来动去,手指向一旁地上的吴少伟,像在告状的小孩。
又过去约莫三四分钟,救护车也到了,接着是一副担架下来抬起了吴少伟,她看到袁嘉琮推开去拉他的警察的手,接着是明黄色一闪,就见他也直挺挺地躺到了地面上,然后来了第二副担架过来抬他。
警车救护车和围观群众都走了之后,云雅还不知所措地坐在袁嘉琮的车里。她这才注意到这车的内室居然是玫粉色,艳丽得她双眼都发痛。揉了揉眼睛,她动了动腿准备下车,手机响起来。
刚接起,都没“喂”出来,李施煦语气特着急地问道:“在哪里?有没有事?嘉琮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人去找你麻烦,是吴少伟?”
“嗯,是他。”云雅说,“我在校门口,在袁嘉琮车里。”
“别下车,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到。”说完他没挂电话,也不让云雅挂,他找着话题和云雅聊天,云雅明显心不在焉,发现她走了两次神后,他便不再说话,在隔着电话传来的呼吸声里,踩着油门一路飞驰到京安大学。
打开车门把人带下来时,李施煦才真切地察觉到了她有多不对劲,她脸色非常不好,像是十分懊恼十分愁苦,想要出言安慰,云雅先开了口:“我扔下了袁嘉琮,自己跑到车上。”
“他因为我受伤,但我还是走开了。因为我怕被人看到,我怕又有可怕的流言起来。”
李施煦开始没听明白,等会过来意,发觉云雅脸上的表情更差了,血色全部褪尽,他一把捧住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告诉她:“是他要来见你,才会出这件事。别担心,我等下联系他问问情况,”
云雅沉凝良久,她以为他要说得更多,等了会也没有等到别的,她说:“刚才我坐在车里,想起了高三那年远离我的朋友们,好像可以理解她们当时的选择了。”
“那你一定是理解错了,”李施煦立刻说,“你说和她们是朋友,可你和嘉琮又不是。”
说完马上觉得说过了头,心里又不舍得了,问她:“过去的事情一直很困扰你?”
“一直想找点漂亮合理的借口,也许事情就过去了。”云雅拉开车门,矮身坐进了副驾驶。
李施煦没走,弯腰进去给她系安全带,“咔嗒”一声之后,他和她对视,告诉她:“已经过去了。”
云雅眨了眨眼睛,微微发愣。
李施煦再次告诉她:“你不用给别人找漂亮的理由,非要找,就给自己找,无论怎么样就算骗自己也好,你要让过去的都过去。”
“好,”云雅应道,“我在努力。”
如果不是吴少伟反反复复地出现,云雅觉得自己也不会这么频繁地想起以前,她不知道要怎么让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或许是她走得不够远,也许她应该听李施煦之前的建议,出国可能是比较好的方式。
可是她已经因为吴少伟放弃过一次梦想,难道还要再放弃一次吗?她很喜欢现在的专业和导师,甚至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研究方向,这时候叫她走,凭什么?她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凭什么又要她从头再来……她懊丧又气愤,皱了皱眉,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等到李施煦绕过车前坐进车里,云雅问:“我们去医院看看行吗?”
“看袁嘉琮?”
“嗯,不知道他伤得严重不严重。”
“电话里我问他他不肯说,只说自己已经报警了。”
“估计他身边有人不好多说……不过吴少伟应该伤得更重,如果处理不好,他可能要被处罚。”
“不会处理不好,袁家那边律师已经去了解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