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咆哮喝骂中,谢流忱拼凑出一个事实。
父亲下毒毒死了那些母亲中意的美男子,母亲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全都死相凄惨,大受惊吓。
她痛骂他的父亲歹毒阴狠,她真是错看了他,他这等没有教养,心胸狭隘的毒夫,根本不配做她的正夫,早知去岁他抱着孩子要跳河,她就不该拦他,让他们父子俩死了便清净了。
说这话时,她已然忘记了,当初是她看中他父亲的美貌,对他一见钟情,主动追求,许诺今后只会有他一人,软磨硬泡地将他弄到了手。
最后母亲给了父亲一笔丰厚的资产,便安心地抛弃他们父子,回到京城重新开始逍遥快活,没过多久便与所谓的真爱成亲生女,所以谢燕拾只比他小了三岁。
而明仪郡主自认为已经承担了责任,弥补了他们父子,不再因自己抛夫弃子的举动而愧疚,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和他的父亲。
她说他的父亲固执、恶毒、偏激、愚蠢,而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美丽、阴毒,以及种种恶劣的性格。
谢流忱很少反驳她的话,因为尽管话很难听,但她说得没错。
是啊,他的父亲确实恶毒又愚蠢,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掌控,他就绝不会犯这样的错。
他不会给崔韵时指责他歹毒阴狠,不配做她丈夫的机会。
她是他心爱的笼中鸟,永远都不能飞离他的掌心。
————
两个时辰前,风荷院外。
仲南得了公子的吩咐,朝着祠堂走去,低着头走了小半路途后,忽然被人挡住去路。
他往左挪了几步想给对方让开路,大家各走各的,对方却跟着也往左走。
仲南往右挪挪,对面的人也跟着过来,硬是把他的路挡严实了。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是他闷头走路,没让对方看清他是公子身边得力的随从,这人才敢这样嚣张吗?
他有些愠怒地抬起头,几道人影清晰地映在眼中。
原来是青溪和几个二姑奶奶身边的丫鬟小厮,仲南立刻收敛起怒气。
虽然大家都只是下人,而且真要论的话,他在公子身边伺候,品级比青溪高。
可二姑奶奶身边的人谁敢得罪,二姑奶奶冒犯公子,公子都纵着,仲南一个下人,哪敢骂青溪故意挡着他的路啊。
仲南陪笑道:“青溪姑娘,真巧,劳烦让让,公子要我办差,我可不敢偷懒。”
青溪睨他一眼:“公子让你办什么差啊,说来听听。”
仲南想了想,道:“公子的事我哪敢往外说啊。我和青溪姑娘一样,都是给主子做事的,不敢自作主张,什么都往外说。要是二姑奶奶关心公子,二姑奶奶可以自己去问公子,也免得我这个笨嘴拙舌的,把事情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