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盯着他,没说话。
江之遥有点想哭:阿颂,你根本没把我当oga看是不是?你觉得我就是畸形的男人,所以在你那么多朋友面前要我讲我怎么拆开扣子给别人看胸?你到底是觉得我是男人,还是觉得我的尊严不重要?
秦颂僵硬着语气:我我们去音乐教室。
江之遥甩不脱,转而大声吼他:我不要,为什么不能说,我是亲你了,你也让我滚了,你说我恶心,让我不要再烦你,我也照做了,为什么后来又来找我要我做朋友?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我道歉了,我早晚会走的,等我上完高中就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受够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恶心的异性恋,你放过我吧,行了吧!
秦颂抿着嘴,几乎说不出话。
还是附近小树林里偷偷约会的野鸳鸯们听了这动静,闷不作声地牵着对象的手往外走。
乍一看有十几对,三三两两,不敢回头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极个别低年级不认识人的想过来劝两句,也被高年级不动声色地挤开了。
江之遥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哪一刻比现在更羞耻,他自己拆了包湿巾,很快地擦干净眼泪,留下舒缓的白山茶香气。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阿颂,我做不到,你还不能接受我是oga这件事或者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讨厌到不想看见我的话,我会尝试去交男朋友,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秦颂的后槽牙都气得有点发颤:江之遥,你你给我把这话收回去!
江之遥根本没在看他:我为什么要收回去,你尽管讨厌我好了,你实在生气就骂我好了,或者我也可以转班转校,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你也没办法把我当朋友了不是吗?我稍微跟你身边的人亲近一点,你就觉得我是在勾引他,反正我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信用
他说到最后,下巴骤然受到一阵极大的力道,秦颂捏着他的下巴吼道:看着我说话!
这很重要吗?
江之遥没再说什么,他的眼睛低垂,眼泪从下睫毛很快地滑下一串又一串,从清瘦的面颊一直滑进秦颂的虎口到手心,很烫。
很烫。
陆但年捏住鼻子,左右看了眼,最后选择对贺延赋说:我怎么感觉这儿有股狐臭味?
对面的薄烨莱在点菜,用法语,边上他带来的男生在百无聊赖地玩茶杯。
贺延赋仔细嗅了嗅:没有啊,嗯倒是有点香,谁喷香水了,这么浓。
陆但年:薄烨莱身上那股公狐狸骚味啊,我进门前就闻到了。
薄烨莱全都听见了,他冷冷瞪了陆但年一眼,身边坐着的陈正笑得直不起腰: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
他捂住小腰,敢怒不敢言,只能偷偷瞪了薄烨莱一眼。
他早上起来晨袭薄烨莱,没想到人家已经在对镜梳妆,剃胡修眉抹防晒,陈正坐在边上特无聊,愣是没看出来这和素颜差哪儿,薄烨莱没出房门煮饭阿姨不让他动筷子。
他玩了会儿香水,然后不小心拧开了放在薄烨莱手边,不小心碰了薄烨莱一手。
别说,真挺香,早饭是干巴面包和冰美式,陈正全靠毅力和对面美丽的脸庞咽下去。
他也没什么好挑的,寄人篱下,假装自己是头牛,索然无味地就着下水道污水吃完了海绵垫子,随后,薄烨莱移步沙发,打电话叫了一个人进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口一个二少。
陈正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