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湫握着鹿书白手腕走到街道正中。
一辆推着蔬菜的推车主正巧经过,见两人站在路中央没让开的意思,当即破口大骂:“找死啊!没看到我这一车子菜?晚了送货时间你们赔得起吗!”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活力四射,怎么看都不像个是死人!
南湫看得恍惚,要不是被鹿书白反拉住胳膊从大街正中让开,就差上去把人抓过来也仔细端详一番。
所有人都死而复生,就算是个说书先生也不敢讲这么离谱。
他把目光放回鹿书白的算命摊上。桌布在,吃饭家伙在,就连桌下塞着的油纸伞也都全新未用。最关键的是,隔壁朱雀大街竟热闹的响起了圣女散福的祭典喧闹。
所有人哄抢珍珠,为了获得福运,一个个抢得哄吵躁耳。
七下钟声,时间倒退?他这是,回到了七天前刚从车站出来的时间?
“南湫,南湫?”
鹿书白抓着他的手连叫好几声,来时的行李箱搁在墙边,因着打扮奇异被路人来回注视。
南湫忽然笑了两声。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时间倒退,但所有人都还没死,那么一切就还来得及!
他要在七天内找到于怀安和旭舟,然后赶在瘟疫爆发前离开白炽城去往遗忘黑沼。这样鹿书白就不会死,他也不至于在这鬼地方精神崩溃。
不过在那之前。
他抬眼看向显然什么都不知情的鹿书白。
这人鬼话连篇地骗了他两天,怎么也得报复一下。
他学先前鹿书白德行,从算命摊下摸出把油纸伞撑开,说话慢条斯理一副算命先生语气:“怪了,怎么记不得事了?刚才怎么回事?”
他佯装努力思考:“这位先生是?”
鹿书白:“……”
南湫抬手搓了搓太阳穴:“实不相瞒,我好似前几日去了趟遗忘黑沼,把很多事都给忘了。隐约记得我是个算命的,还有位新婚夫人,好像与先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鹿书白站着没动,只是那么垂目看着,像是在看人唱戏。
南湫兴致不错:“你不信?不信我就数三声,三声后一定会下大雨。”
鹿书白抬头看了眼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怎么看都不像要下雨的模样。不过既然南湫这么说了,他倒是配合。
往前一步,矮身钻进南湫撑开的伞下,还很是贴心地帮南湫握住伞柄,将油纸伞撑得稍微再高些。
南湫愣了愣,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果不其然,三秒后,青天白日地竟真下起了瓢泼大雨。
鹿书白虽好奇说什么来什么,可模样却不似南湫被骗时那么惊叹。
南湫不信邪,为了加深他算卦灵验这事,又抬了抬下巴指向街对面的酒楼窗台。
“我刚才屈指一算,用不了多久,那酒楼二层就会掉下来一只花瓶。如果我们现在走过去,一定会砸到人。”
说完,他看向撑伞的鹿书白,奈何这人的表情没半点儿好奇或佩服,甚至还拉着他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