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低声:“没事。”
“这还没事?”陈青果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压制不住地拔高音量冲他喊,“你流了那么多血,钉子还生了锈,你知不知道……”
王恕说:“知道什么,知道我不及时伸手,伤口就会出现在在你头上?”
陈青果顿时成了哑巴。
王恕看她那双流泪的眼,喉结滚了下:“你挡什么。”
陈青果沾着咸涩泪水的唇蠕动。
“陈青果,你挡什么。”王恕又问,“谁让你挡的,谁叫你冲到我面前的。”
他的嗓音很冷,面色更冷,还有些可怕,说出的话像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想没想过,你在我家出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陈青果底气不足:“我……我当时没过脑子就……”
王恕疑似做了个深呼吸,给她纸,跟她说:“把眼泪擦掉。”
陈青果接过纸擦脸跟眼睛,视线落在他渗出血迹的毛巾上,耳边好像有声音,极其的轻,说的是,“我该躲的。”
不等陈青果确定,王恕就说:“到医院了。”
王恕缝合伤口期间,陈青果寸步不离,却又不忍心看,头扭到了一边,脸上是要哭的表情。
“帅哥,你女朋友还真是心疼你。”护士说。
陈青果屏住呼吸,她在等王恕否认他们的关系。
直到伤口缝合完毕,王恕都没开口。
陈青果喜悦的心情持续了几秒就没了,不合时宜。
王恕打破伤风做皮试,显示是阴性,一针就完了,医生给开了些药,都是陈青果去拿的,她拎着袋子走在王恕身旁,频频看他包扎过的手。
当天下午,王成杰妈妈跑去派出所发疯,要让警员把王恕抓起来。
王成杰爸爸只是出去了会,老婆就趁他不在家的功夫,脑子不清醒的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别说儿子还没死,只是昏迷不醒,就算人真没了,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也顶多是不道德,会被说被骂被嘲讽被唾弃鄙视,算不上犯法,根本不会承担法律责任,没有这义务。
王成杰妈妈听不进去道理,就在派出所撒泼。
非说王恕要让她儿子死。
好像叫人打她儿子的不是张成,而是王恕,张成完全被她抛在了一边。
不到一天,王成杰没了。
这起恶性事件的所有参与者都已经被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刑事处罚,而张成作为雇凶的一方,虽然他没亲自动手,但几个打手是他找的,他即是共同犯罪,主犯,也是唯一一个未成年。
张成处在满十四周岁未满十八周岁的年纪,家里又有关系,派出所顶着压力执法办事。
警员走流程地对张成进行一次详细审问,他坐在审讯室里,依旧是嚣张狂傲的,丝毫不见半分恐慌无措,不关心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父母是他的底气和犯法的资本。
“你受伤并报复都是前年的事,之后的一年多时间,你没再找王成杰,没和他接触,”警员眼里带有审视,“这次为什么又突然要对他进行二次报复?”
张成口出恶言,粗暴又不屑:“老子本来早就忘了王成杰这几把玩意儿,是碰见王恕那狗逼,才想起三中时候的人和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找人把王成杰的腿打断,让他也坐上轮椅感受感受,别的以后再说,哪知道他那么废,敢背地里玩阴的算计老子,死了都是便宜他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