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姜算是听明白了,他道:“师叔以身祭阵之后,除掉邪魔,澄清派便隐居山里,怕的是成为第二个许元叔,成为众矢之的。难怪现在的道人不知道澄清派。”
“嗯。”
赵颐真悠悠叹道:“如今三百年以至,若真如卦象所言,往后世间必是乱象横生。”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蛮姜则安慰道:“世间若有乱像,我等正是除魔扶正的使者。”
赵颐真勾了勾手指那木偶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他怀里,他掐着木偶的腰放在自己打坐的膝盖上,用拇指抚摸着木偶的脸蛋道:“阿蛮能有此领悟,为师甚是欣慰。”
长蛟患
两人相对静坐了片刻,赵颐真道:“去通灵阵里问一下你那几位师兄他们的进展如何?”
“嗯。”
通灵阵里赵颐真道:“青甫,皇城可收到水患的呈报?容显璋是否已有动静?”
远在都城的褚青甫等人听见警铃纷纷进入通灵阵,褚青甫道:“据我所知水患之事已传入皇城,只不过有人压着不报,朝堂上未曾有人提起,老皇帝还不知道此事。容显璋已派人前去与二位师弟接洽药材、物资。”
赵颐真抵了抵额头对于他们的朝堂争斗甚是无奈:“老三、老四,你们行至何处?收集了多少药材、物资?是否见到容显璋的手下?”
华京唐拱手道:“目前两车药材,三车衣物。师父,我们以至徽州宁溪郡,昨日才与容显璋的手下会和。不过此地多雨,这几日阴雨连天,药材与物资不能泡水,要赶到东海之滨还需要些时日。”
赵颐真点点头道:“江南多水道,让容显璋的人想办法护好药材租船运载,东海这边不容再等待。”
“是,师父。”
“······”
赵颐真在通灵阵里嘱咐事宜,蛮姜倒好把那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木偶带进去代替自己,他跑出来开小差。
只见他端详着那日从海底捡到的遗玉,这玩意晶莹剔透,又具功法,坚硬无比,非寻常之力能撼动,他寻思要是能做成一个护身法器应当是不错的东西。于是他运转金丹,并起二指将将法力注入匕首,将遗玉雕刻成一块巴掌大的玉牌。
这才刚被刻成型就被赵颐真发现了,他指着遗玉道:“多亏了这遗玉才让我们从熔炉里出来,修为也增进了不少,怎么就被你刻成玉牌了?”
蛮姜从木偶的手里拿出一块小一点的道:“这还有一块。”
赵颐真不解道:“所以,你刻两块玉牌做什么?”
蛮姜一本正经道:“遗玉可增进修为,是不可多得的灵物,我就把它刻成两块,师父一块,我一块。”
赵颐真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可是你叫为师怎么受你这份大礼?”
匕首被注入法力,雕起遗玉来如行云流水,蛮姜停下手里的活,望着赵颐真道:“师父受的起,当初您救我回去,还为我医好旧伤,这份恩情,弟子永世难忘。弟子只好用它来做一块平安符赠与师父,感念师恩,还望师父不要嫌弃。”
赵颐真那里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脸上尽是喜乐之色,便温和道:“那就多谢阿蛮了。”
蛮姜见师父没有拒绝他的东西,很开心,拿着匕首又开始雕刻。
赵颐真本来还想着待会去灾民处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如何了,这会先放一放,等他看着蛮姜把玉牌雕刻好了再去。
心灵手巧的徒弟很快把玉牌雕刻完成,一面刻的是平安符咒,另一面刻的是一个“真”字与祝语,“真常应物,真常得性。”整块玉牌上扶桑神树的树枝缠绕四周,意为护着这人四方常健,平安顺遂。
此处没有绳结,赵颐真便从拂尘上扯下几根丝线搓成一截绳子,自己动手把平安符穿上绳结。
蛮姜对着平安符讽诵,上达道祖,三官大帝,将最真诚的祝愿融入其中,又对其施法将自己的法力输送进去,这样便可鬼邪不侵。
蛮姜施完法甚是满意道:“师父,我帮您带上吧。”
“嗯。”
赵颐真端坐着,蛮姜来到他的身后跪坐着撩起他的发搭在胸前,把平安符戴到他的脖子上,系上绳结后又把散落的头发理了理披到身后。
两块平安符一大一小,大的那块戴是蛮姜特意为师父做的,小的则是他划下来的边角料,他想了想,给自己也做了一个,与师父的不同他那块另一面刻的是一朵姜花,被他系在木偶的腰上。
两人又在洞中调息片刻便又赶到灾民处。
东海水患直到十日后老皇帝才得知此事,十日不长不短,但对于灾民来说度日如年,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吃都成问题,日夜盼着京中赈灾的官员能来救他们。
但是远在京都的达官贵人哪里能体会他们的苦难?这些人想管的管不了,该管的还在谋划什么时候管,他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能求稳,求当今陛下消气,将水患之事拖至陛下气消再上奏,届时陛下重新启用容显翁再好不过了。
那边灾民需要救助,这边他们却在浑水搅鱼。
户部已经得知水患消息就是守口如瓶,赵颐真多次询问京中的消息,这让褚青甫他们心急不已,他们只能不断地提醒容显璋。
璋王府里还和往日一样平静,只是这里的王爷像是有烦心事。容显璋在几位道长的住处听完经文,出来时竟一手拿着木鱼一手拿着犍稚边走边敲,吓得府里的人以为高冷王爷要进山修行。
他一路敲一路围绕着王府走,前厅后院让他走个遍,下人们不敢问,也不敢说。王妃在后面跟了他一路,只见他来到花园里的一处池塘边赏鱼,水里的红鲤鱼被他吓得一哄而散,那可是难得的稀缺品种,万一吓死了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