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视线朝上游移,似在权衡,但想到昨夜他与师叔好歹有了过命的交情,便道:“我在找我父亲的线索。”
薛同云讶然,“你父亲的线索,怎么会在禁地?!”
山溪呜呜咽咽说:“滴水阁告诉我的。”
薛同云听他讲了前因后果,终于把一切串联起来,山溪从滴水阁得了指示,听说乾元宗禁地有他父亲的线索,于是他才会在昨夜闯到禁地探查,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那个魔族。
山溪攒着劲,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楚:“师叔,擅闯禁地是、是要被逐出宗门的,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什么,师叔都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要告诉我师尊。我、我一个人可以说是误入,师尊尚且能保我,闹、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好在煌灭没有丢,师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傍晚时分,天空中乌云堆积,阴沉沉地刮着凛冽北风,无端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要下大雪了。
薛同云忧心忡忡回到明镜峰,简要收拾了下储物戒,走到薛惊昼门前,轻轻敲门,“师弟。”
过了一会儿,薛惊昼来开门。
薛同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情形很像刚认识他的时候,只要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窥到一丝丝痕迹,铁板一块。
她犹犹豫豫,想了许多措辞。
“师弟,沃行舟师兄可能在尧山宗遇险了,掌门师兄去不了,我得替他走一趟。”顿了顿,音量逐渐缩小,“今晚就会走。”
他说:“好,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薛同云预设了很多种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可能他会不高兴,怪她不爱惜身体,身上有伤还往外乱跑;可能会黏着她,好说歹说也要跟她一起去……
无论如何,都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一种。
好陌生。
“师弟,你怎么了?”
“我没事。”
薛同云觉得这三个字十分微妙,但她余光看到灵舟正在靠近,没时间了。
她仰着头最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那你替我照顾好碧猊兽和猫猫们,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好。”
杀人诛心
薛同云一走,整个明镜峰再无半点人气。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飘到薛惊昼的睫毛上,化成水,滴到土里,然后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