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底阴云密布,本就已经到了蓄势待发之时。
他撑着手肘,身子同她拉开了点距离,低沉的嗓音透着暗哑以及脾气爆发前最后的宁静:“瑶瑶,为了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你已经跟我闹了一个多月的脾气了。”
楚瑶看到他手腕上重新戴上的那块时尚腕表,嗓音温温淡淡:“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没洗澡就那个,总觉得脏。”
顾尘渊:“”
她确实有点轻微的洁癖。
男人不得不直起身子,“洗完澡就可以了?”
楚瑶不置可否,见他退开了,身子往床沿的另一边滚过去,快步进了浴室。
浴缸里放着水,楚瑶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天马行空。
她做完手术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伤口早已经养好了,这期间顾尘渊顾及她的身子确实一直都没有碰她,但不可能永远不碰她。
楚瑶才刚洗好,用浴巾裹住身子,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顾尘渊等的有点不耐烦,见她迟迟不从浴室出来,礼节性的敲了两下门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男人裹着白色浴袍,短发吹得半干,清清爽爽站在浴室门口,见她洗好了,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扯到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被抱到床上时,楚瑶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开口:“顾尘渊,我暂时不想怀孕,也不想吃药,更不想再做一次宫外孕的手术。”
顾尘渊垂眸看着她片刻,轻声安慰:“不会”
“不论会不会,后果都是我承担,你又不可能替我做手术,我流好多血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以为自己要死了。”
“对不起!”
出院后,楚瑶几乎没有提过她倒在血泊中那晚发生的事情,两人似乎形成了默契,谁也没有主动去提。
顾尘渊低眸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最终还是翻身下床,在抽屉里翻找出避孕套,重新回到床上
楚瑶第二天还要去片场,没允许他痴缠太久,第一次结束后,就坚决拒绝他要第二次。
顾尘渊也没强迫她,只是抱着她又吻了许久,最后去了浴室。
第二天一大早,顾尘渊送楚瑶去了片场,分别前,顾尘渊问:“今晚收工早的话,你会回家住吗?”
楚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情况吧,我也想早点拍完了走人,你要是实在想见我,也可以晚上过来我这里,跟我一起住酒店。”
顾尘渊审视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错过她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半响后,他没再说什么,亲了下她的脸颊,开车离开了。
楚瑶收工早的时候,偶尔回碧水云居,多数时候依然住在酒店里。
顾尘渊也忙,打听到她的行程后,经常开车绕过大半个江城,半夜去她下榻的酒店看她,顺便留宿。
两人相安无事的相处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温馨的时光。
眼看着拍摄接近尾声,楚瑶一直等着庄雨眠给她打电话。
哪知这一等,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彼时已经春末夏初,天气变得暖和了许多,楚瑶接到电话后立即跟导演请了假,说要去一趟医院。
她跟谷清音的关系,圈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又因为谷清音出事,她跟江知越强势蛮横争夺谷清音的监护权的事闹的整个上流圈子都知道了,导演以为她又要去看谷清音,没多想,愉快的同意了。
楚瑶让夏深开车,送她去了庄雨眠指定的地点。
行至半途,接到了庄雨眠的电话:“你身后有两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替你引开,你们自己小心点。”
楚瑶心知肚明,是顾尘渊暗中派给她的保镖,毕竟她经历过一次绑架。
夏深车技很好,甩开跟踪的车辆后,很快抵达郊区一处废弃仓库,地方很简陋,阿甘黑瘦了许多,高大的身形杵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整张脸都显得很阴郁。
楚瑶快步小跑过去,“阿甘,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阿甘要辞职,她原本是不同意的,但阿甘很坚决,她不得不放他离开。
阿甘似乎料到她会找过来,二话不说,从宽大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楚瑶:“大小姐,原件我已经交给顾总了,这些都是复印件,当初董事长让我收集的。”
楚瑶看着那鼓鼓囊囊的纸袋,脑海里浮出清音出事那一日,她被楚明昭叫回清泉湾时的情景。
楚瑶紧紧握着纸袋,手指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原件在顾尘渊手里?”
“嗯。”阿甘脸色淡漠:“董事长出事太过突然了,顾总第一时间找我要这些资料,我不能不给。”
“但董事长对我恩重如山,他活着的时候顾及着您痛失闺蜜,那段时间不好逼着您知道这些真相,怕您抗不过去,就想着等您情绪稳定后,再把我调查到的这些交给您。”
楚瑶也顾不得环境太脏,直接解开牛皮纸袋,快速的将里面厚厚一迭资料浏览了一遍。
越往下看,那一颗心就越是往下沉,仿佛掉落进了冰冷的寒潭里,连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
夏深见她神情异样,低声提醒:“大小姐,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
楚瑶这才回神,用力眨了几下眼,将眸底的潮湿清除干净,又将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她侧身看向阿甘:“跟我回清泉湾吧,比你东躲西藏要安全得多。”
光天化日之下,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
阿甘却拒绝了:“不了,大小姐,我不想让您为难,既然您今天找过我,我在顾总眼里也没什么价值了,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