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高敬就像得了命令似的,衣服都来不及穿,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给她倒水。
窗户是透明玻璃的,窗帘是素色的布,并不遮光,月光就这么照进来。
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照在桌面上,又照在高敬的身上。
萧宝珍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才发现高敬的皮肤很白,被月光一照更白了,像一尊雕塑,而且是那种极具美感的雕塑。
从上往下看,呵,腹肌清清楚楚,随着他的动作肌肉还在拉扯。
萧宝珍看着他,就纳闷了,“小高同志,我听说你的工作不是绘图纸,计算吗?为什么还会有肌肉。”
“除了绘图,我偶尔要下车间,操作工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机器出现问题,就得我们来解决,几十斤的机械零件,我们要徒手把他绞开。”高敬说着,一杯水递到萧宝珍面前。
萧宝珍刚才在被子里闷了半天,给吻了半天,也是口渴的厉害,接过被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
把剩下半杯水的杯子递过去,高敬直接对着杯子喝光了水。
喝完夫妻俩躺在床上,萧宝珍总算心满意足了,两只眼睛一闭正准备睡觉,忽然就感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摸了过来。
萧宝珍这次是真心不想玩了,啪一下打开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她心说,天啦,这男人是只不知道疲倦的驴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玩啊!
高敬被她这么一打,打灭了蠢蠢欲动的心,抱着萧宝珍也就准备睡觉了,这方面他一向做的很好,足够尊重,不敢强迫,也不想强迫爱人。
夫妻俩搂在一起闭上了眼睛,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就听见院子里吵吵起来。
那声音影影绰绰的,根本听不清楚,就听见有人在嚎了。
过了一会,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萧宝珍听清楚了,那是有人在喊,一声声的喊着“玉娘”的名字。
萧宝珍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囔,“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嚎,叫魂呢?”
“没事,王大妈家里的。”高敬拍了拍媳妇的后背安慰她说。
夫妻俩压根没打算起来,抱在一起准备继续睡。
至于院子里的声音,一开始还是很小声的玉娘,后来声音猛地大了起来,最后就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玉娘!你怎么了,救命啊!”
救命!
萧宝珍条件反射一样的坐起来,睁开眼睛套衣服,动作一气呵成,等高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了。
她说:“有人在喊救命,我要去看看。”
无论是末世还是现在,作为医生,听见别人在求救,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高敬想了想,也爬了起来,迅速往身上套衣服,“那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夫妻俩齐刷刷的起来,出了家门以后才发现院子里好多人家都被吵醒了,都亮起了灯,还有好多人披上外套在院子里张望。
“怎么回事?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啊?”于奶奶拿着一盏煤油灯,还在到处张望着。
许大方的老娘许大妈也被吵醒了,“我也听见了,好像是在喊玉娘,该不会是那家的小媳妇出事了吧?”
就在大家伙儿迟疑的时候,主屋里又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玉娘,你醒醒!”
许大方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主屋说,“这家的在喊。”
说着,他走到最左边的屋子开始用力的敲门,哐哐哐,哐哐哐,那木门仿佛要被他敲烂掉了。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王大妈的小儿子白根强,他脸色很不好看,“干什么?”
“我们听见有人在喊救命,是不是你啊,你媳妇怎么啦?”
“是啊,我们都听见了,人没事吧?”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邻里邻居的,我们也能帮一把。”
白根强烦躁的挠了挠头皮,脸色阴沉的很。
过了一会,他把大门打开让大家伙儿进去了。
萧宝珍跟着一群人走进去,刚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再然后,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正是白根强的媳妇玉娘。
“老天爷,人这是怎么了?”许大娘赶紧跑过去,想把玉娘扶起来,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又赶紧问说。
大家伙儿也着急了,全都看向白根强。
白根强就站在旁边,脸色看着很不好,说话的时候还有点醉醺醺的,“我今天晚上喝醉了,跟玉娘吵吵了两句,后来吵着吵着,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倒在地上就开始抽搐,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刚才我叫了她半天,她好像听不见似的,还昏倒过去了。”
这时候院子里有更多的人被吵醒了,也都进了屋子看情况。
后院的齐燕一进来就听见白根强的话,质问道:“也就是说,你跟你媳妇吵架,把她推成这样的?”
白根强看了齐燕一眼,就发现这娘们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就好像他要是敢说是,明天这娘们就能找到厂妇联投诉他去。
这个时候,白根强连忙说着自己的无辜,“不是啊,我推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刚倒下去的时候还不这样,过了一会突然开始抽搐,还跟牛一样喘粗气,再然后我发现事情不对劲,我才喊她的,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吗?”
“再说推她那一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晚上喝了点酒,脑子本来就不清楚,不小心把她推到了,这能算我的错吗?谁家夫妻不吵吵两句不推搡两下啊?”他又强调了一次,是自己不小心的。
屋子里还有一道门,此时门开了,王大妈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根强啊,那边到底怎么了,你把我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