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被汗水淹湿的睫毛轻轻颤抖,幽沉的眼眸不知何时湿了,在冷白月光下平添了几分脆弱。
楚清阮慢慢俯下身,迎着段骁泛着水光的破碎目光,将唇覆到男子干涸、毫无血色的薄唇上。
段骁瞬间浑身僵硬。
整个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她耳边只有段骁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可是很快,楚清阮便移开唇,抬起了头。
段骁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清冷凤眸里不知何时泛起迷离的水雾,眼角甚至愈发红了,这个吻像是一个强烈的引子,让他心底潜藏许久的卑劣期许在此刻似野草般疯狂生长。
在段骁忐忑期待的目光中,楚清阮再次俯下身,凑到在段骁已然红透的耳边,轻声开口。
“寡淡无味。”
短短四个字,段骁像是突然跌入冰冷的河流,周身冰冷,动弹不得。
楚清阮却似毫无察觉,“王爷您看,你我之间就连亲吻都这般寡淡无趣,若您强行留下我,也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
她低低俯在段骁耳畔,本是最亲密交缠的姿势,说出的话却如泛着寒光的利刃,直插人心。
哨子
窗外明月被不知何处飘来的乌云遮挡,屋内瞬间黯淡下来。
段骁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她似乎看到他眼角滑过了一滴泪,声音有些颤哑:“我在发高热……”
楚清阮眸色淡淡,方才她亲下去时便察觉到段骁高于常人的体温,可是她又不是大夫,不会治病。
见她无动于衷,段骁的请求近乎卑微,“楚清阮,你能等我伤好了再走吗?”
楚清阮微微一怔,这还是段骁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可随即,她唇边倏然绽放一抹明媚笑意,在月色下,朦胧生烟,“王爷您病了自有太医替您诊治,妾身留下与您并无益处。”
她知道,以段骁的骄傲,说出这句请求的话已是极致,以段骁的性子,定不会再与她纠缠。
果然,“你走吧……”
段骁的声音极轻极哑,差点就要消散在寂寥的夜色中听不真切。
“多谢王爷。”楚清阮十分真心地说道,“王爷,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您忘了我吧。”
她自从进入王府后便一直战战兢兢,可知道对方是真心喜欢自己后,却毫不犹豫地利用了这一点,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卑劣的人。
楚清阮再也没有多看段骁一眼,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天边已然微微透亮,想必很快便会日出天明。
楚清阮扬了扬唇,双眼微眯,似乎许久未曾这般放松过了。
从今日起,世上便再没有楚清阮这个人,她有一个新的名字,戚晗。
从母姓,寓意天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