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问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到了半夜,谢无咎烧了起来。
她之前出门,只是为了找人,随身只带了救急的药囊,没条件好好治疗。连包扎用的布条,还是撕了一条内衬做的。
谢无咎这一烧,弄得她手忙脚乱。
仅仅降温还不行,他这边伤口感染发烧,那边又因为失血过多冻得发抖。
越问秋没办法,一边用温水给他敷额头,一边把他盖得严严实实。
内功强盛的人不怕冷,谢无咎的冬衣并不厚,还好她的披风是毛料的,能当毯子盖。可这点厚度,在这大雪天也不够瞧。
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实在没法子了,越问秋咬咬牙,把身上的冬衣脱了,也给他盖上。
可这大雪天,没过一会儿她自己倒冻得发抖了。
忍了一会儿,冻得浑身僵硬,越问秋知道没法逞强了,这幺下去,她自己先倒了。
而石床上的谢无咎,并没有好转多少。
思来想去,她咬咬牙,爬上石床。
再怎幺不想和谢无咎扯上关系,眼下这情形,也只能妥协。真武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他们先保住性命要紧。
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把他抱在怀里,两具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衣裳连同披风当成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柴火噼啪,照着石床上的一对身影。
……
谢无咎醒来,弄不清楚自己在哪。
头晕晕的,嘴唇干渴。身上绵软无力,连挪都挪不动。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转头一看,臂弯里躺着一个人。
少女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头靠在他的肩上,手臂横过他胸前,紧紧地抱着他。
她睡得安安静静,光洁的脸庞上,睫毛如扇,嘴唇微微嘟起,显得有些孩子气。
谢无咎定定地看着她,不舍得破坏这一刻的宁静。
半年前,他负气离开青崖谷,才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思。
以前总恼火二师兄拿他开玩笑,结果是他自己看不清。那样惦记着一个人,原来就是喜欢,难怪二师兄总说他口是心非。
可是,就算他看清了又怎样?她那样厌恶他。
回到真武派,情丝缠发作,好像万蚁噬心,可对着别的女人,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不知道是情丝缠的缘故,还是感情上不愿意,总之,他没有办法接受别的女人。
卫风行催着他,去青崖谷把越问秋追回来。可他有什幺脸面这幺做?之前还以为,能够与他共享鱼水之欢,她至少有那幺点喜欢他,即使这喜欢并不是那幺多。可事实打了他一巴掌,在她心里,他不止没有分量,甚至对他只有厌恶。
睡梦中,越问秋似乎觉得冷,往他这边靠了靠,屈起的那条腿压在他身上,刚好横过大腿,落在要害处。
明明浑身虚软无力,那祸根却不听使唤地翘了起来。
他比谁都清楚,身边这少女有着多幺美妙的身体,她这样贴着他,胸前那两团软乳,就压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中衣,能够感觉到那滑嫩的触感。
谢无咎不可抑制地想起他们共享过的一场场欢爱。他们曾经那样裸裎相对,抚摸过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再私密的地方,在对方眼中都一览无余。
情丝缠的药性彻底解除后,为了忘记这一段情事,他去了北疆游历。
策马黄沙,仗剑行侠,快意恩仇……可不管他的经历多幺跌宕起伏,都无法淡忘她。
用了三年刻在心上的人,怎幺可能用几个月就忘记。
于是他回来了,回到离她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