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的是双修吗?!”孟湘见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更生气了,“你年纪也到了,找个伴侣双修也没什么,可你竟然敢随便找个魅妖双修,万一她别有用心怎么办,万一她想害你怎么办,你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我有!”岁良大声道,“我现在很厉害了,她伤不到我!”
孟湘闭了闭眼,打算换个角度和岁良掰扯:“那好,就算你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双修得来的能力终究也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修炼没有捷径,你心性浮躁历练不足,这修为给了你你也驾驭不了,搞不好还要出大事——”
岁良不服:“那人间还有合欢道呢!双修为何不行!”
孟湘怒道:“可你是鬼!况且你修的也不是什么合欢道!适合他们的东西不一定适合你,而且你既然今天会为了一时的增进丧失理智,难保你日后不会被这些繁荣迷了眼,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岁良修为突破的喜悦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满心满眼都是对徐年和孟湘的失望,冷冷道:“这只是你的推测,我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说了不算你们都不算,从小到大你们一直否定我,我今天就偏要走这条路,我要让你们知道,谁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岁良——!”
说完,岁良转身跑开,完全不理会孟湘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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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良回到房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窗子关严,又给屋子布了个结界,将嘈杂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红着双眼呆立许久,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好不容易有了进步,找到了迅速提升修为的办法,为何所有人都在指责他
哥哥
岁良灰暗的眸子忽然有了一丝亮光哥哥一定会支持他的,一定会替他高兴,还会夸奖他,一定会的。
只要等哥哥出关,他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有了哥哥支持,其他人一定不会反驳自己,太好了。
岁良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里,连饭也没吃,傍晚谢必安和范无救来敲门,大概是从徐年那里听说了今天的事,想和他聊聊,岁良挣扎许久,还是解开结界,起身开了门。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他来说要更为亲近,有时连白在忙,这两人就会带他出去玩,岁良虽然还没消气,但还是没忍心抹这两人的面子。
谢范两人相比徐年和孟湘要冷静的多,起码没一见到人就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这两人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范无救甚至还带了三坛子酒。
岁良看着范无救手里的酒,撅了撅嘴,不满道:“不让我喝就算了,还带过来馋我,你是故意的吗?”
范无救“哎?”了一声,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其中一坛,就是送给你的。”
岁良一愣,下意识道:“真的假的,你这么好心?”
谢必安笑道:“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试着喝点。”
岁良这才有了些笑意,接过那坛子酒,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在桌前坐下,向往常那样插科打诨没个正形,从天聊到地从古聊到今,兴致来了还聊点民间话本,岁良一点一点放下对二人的戒备,可两个时辰后,还是进入了正题。
在范无救装作不经意提到徐年时,岁良脸色一垮,恹恹道:“你也是来骂我的?”
范无救摆摆手,满眼无所谓:“我才懒得骂你,就是奉他们俩的命来走个过场,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岁良喝了酒,也不好意思撵人,只得冷哼道:“行吧,那你打算怎么劝我?又要和我说什么识人不清心性不定?”
谢必安没插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给二人倒酒,吃着花生看戏。
“我没那么俗。”范无救眉头一挑,眼含笑意道:“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岁良满脸写着“我没兴趣”,但还是给了他个面子,勉强捧场道:“那请问范大人,你要讲什么故事呢?”
范无救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起了个范,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岁良:“噗。”
谢必安默不作声抬手挡住嘴角。
范无救瞪眼:“你笑什么,嫌我的故事土?”
岁良摆手,道:“没有没有,你继续噗。”
范无救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若不是孟湘和徐年来找他,他才懒得管这个小崽子,不情不愿道:“再土你也给我听着,听完我就算完成任务。”
见岁良终于老实下来,范无救这才继续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一袭红衣,不苟言笑,很多人都喜欢她,但这个女子呢,她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岁良忍不住打断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很冷淡吗?”
范无救又翻了个白眼:“大人讲故事,小孩子别插话。”
岁良也随了个白眼。
“没有感情,指的是这个女子没有七情六欲,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日后该回哪儿去,她每日都站在忘川河岸,送走一个个不知归处的灵魂,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凡间将这位女子称作,孟婆。”
听到这儿,岁良问:“这个孟婆也是打理忘川河的?”
“是,只不过,她和其他人都不同,黑无常会接管忘川河,是因为老城主的命令,我接管忘川河,是因为我接替了黑无常的职,但孟婆不同在生死簿中,一直都有她的存在,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由孟婆写上去的,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似乎自三界生灵轮回起,孟婆就守在那里,直到三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