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那孩子在床上安静地睡着,马老太轻手轻脚地进来。
“我要的是孙子!可不能因为你断了咱们马家的香火!”
马老太眼露凶光,那双枯瘦的手缓缓地摸上了那孩子的脖子。
我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赶紧冲上前去阻止,可是我宛如透明一般,穿过了她的身体。
“哇哇~”孩子被掐地难受,大声哭喊。
“你就不该到我们家来!”马老太扯过被子,用力地捂住她的脸。
待那孩子在空中乱挥的小手一下子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时,她才松开了手。
我顿生一种无力感,一个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在我的眼前离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这些天马家闹鬼,那孩子已经两个月,有些模糊的意识了,马老太杀了她,她自然尸变上门讨债,马老太被纠缠得快要疯掉,被蒙在鼓里的马大川好心去找个道士来收服这个小鬼,李静知晓后,在一天夜里,那孩子再次上门时,她怜爱这孩子,心一横,就让孩子上了自己的身,司机说她生病了,其实那些天里,是那个孩子在吸她的阳气,才会病殃殃的。
“你是?”
背后倏地冒出一句话,把我的魂也拉了回来。
这会我才看到背后的人原来是马老太。
她眼睛底下堆积的眼袋是乌黑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和一串桃核。
“家里最近是不是经常听见小孩子的啼哭?”我开口询问。
幸亏刚才看见那婴儿周身萦绕的是白气,外婆在我走之前,顺便跟我说明了一下有关于鬼的等级划分,白气绕身的是白衫鬼,通常指的是新魂,即是刚死亡没多久的人所化成的,对人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性,而且她刚把自己母亲的阳气吸光,有足够的气儿下去轮回投胎,她现在给我看这些,应该是想让我为她和她母亲报仇吧?
他们两人一怔,面面相觑,尤其马老太竟颤抖地转动手上的佛珠,不断地念叨:“阿尼陀佛,阿尼陀佛。”
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马大川略微尴尬地给她耳语几句,她才缓和下脸色,让马大川带我进屋里说话。
“躲得初一,逃不过十五。”我心里对马老太有些气愤,连带着语气略有不善。
马老太老脸一拉:“那你说怎么办?谁让她瞒着我生出来了?”
“把那小孩子的尸体取出来火化,把骨灰供奉在祖祠里,你去磕个头道个歉,烧些东西下去给她。”我瞥了一眼马老太。
要不是外婆说过“凡事先为活人考虑,因为活人仍在世,而死者已经成为过去,轮回投胎还能重新来”这话,我还真的不太想帮她,哪有这么狠心的奶奶?这可是亲孙女啊!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马老太许是被吓的不轻,无奈地点点头。
而后,还一脸懵懂的马大川将我领去放尸体的屋里。
“你联系一下殡仪馆,得把你媳妇的尸体送去火葬,跟小孩一块,一定要赶在正午前。”我吩咐了他一句后,便强壮胆子给尸体上妆。
马家媳妇此刻的身子跟裹着一张人皮的骨架差不多,那眼珠子仍突出眼眶。
“安息吧,你的孩子下次会投个好胎的!”我说着就将她的眼皮给覆了上去。
随后从那百家被下抽出她的手,想给她涂抹上红色的豆蔻,却发现她的手指上有个文身,这似云似莲的文身不就是跟那日的两个盗墓贼一样?记得那个深宅里的老太婆也有,虽然是假的。
我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警察李然,看来回去县城一定要找他问问。
待敛尸的一切事宜都办妥后,太阳在山头也只剩下半边脸了。
马大川给了我一个红包,连声道谢。
“有些事你得好好问问你妈。”我看他被她妈这折腾,妻子都走了,算是个可怜人啊!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外婆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忌讳多管闲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后来马老太被自家儿子给送去当地的派出所了,这事一度被传成了当地的笑话。
我回到家中时,外边的夜幕已经拉起。
外婆没问我今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只是再三交待我一句:“我们跟脏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跟它们粘上什么关系。”
“嗯。”我感到疲惫,应了一声,洗漱一番就倒床睡了过去。
兴许太早睡了,半夜里,我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冰凉冰凉的触觉一下就把我惊醒了。
睁眼一看,盖过被子的黑红宽袍上月辉点点,逆光坐着的宫玫眉色略带疲惫。
“大晚上的,你。。。。。。。”
我本想问他怎么突然来我,不料他一俯身,一条冰舌很是灵活地撬开了我的贝齿。
身子蓦地僵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大脑瞬间空白。
“这是你今天的奖励!”他嘴角噙着笑意,一扫第一眼看到他时的疲倦之色。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通红了:“色鬼!”
“嗯。”
我瞅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傻了?我明明在骂他,他还应?难道他不知道色鬼是坏鬼吗?
想起今日外婆说过,鬼虽然分了等级,但也有好坏之分,那宫玫应该是属于好的那种吧?除了脾气不好,老占我便宜和偶尔暴力之外,也算是不错的了,不过说真的,我在宫玫身上看不到那些什么黑气白气,也判断不了他的级别,不管了,只要他是个好鬼就行!
“净乱想!睡吧!”宫玫嘴角一弯,手指就在我额头轻轻一弹。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