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的手握着匕柄,像是一只静静等待着猎物的豹子,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人在闭着眼睛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原本听不到的声音,感受不到的微风,还有闻不见的寡淡味道,一下子仿佛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就连人的脑子,都格外清明。
银芳认识她。
周昭心中万分笃定,不然她开门之时遇见的阿婆,为何不卖炊饼,不卖阳春面,而是卖桂花糊糊?
那人知晓她喜欢桂花糊糊。
银芳的武功不及她。
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在那桂花糊中下药,为的是让她昏睡过去。
周昭来不及细想,那轻微的呼吸声已经到了近前,那黑影手一扬,一把带着馨香的粉末直接朝着床榻喷洒而来。
来得好!
就在这一瞬间,周昭猛地一个暴起,身上的锦被兜住了粉末直接朝着那黑影掀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周昭手腕轻轻一扬,火折子直接朝着桌上的油灯飞了过去,瞬间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周昭定睛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掀开了锦被,她身上的夜行衣上全是白色的粉末,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但这并非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所有沾上了粉末的裸露肌肤,都像是被火燎过了一般,生出了一颗颗又大又红的水泡,看上去令人作呕。
“银芳,我没有想到,你是一只癞蛤蟆。”
周昭的声音格外清冷,就在说话的一瞬间,三枚棺材钉直直地朝着对面那人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她的脚步微动,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黑衣人近前。
那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缩,她手中的长剑挑飞了冲向心口还有喉间的棺材钉,可那第三枚却是来不及避开直接擦着她的脸颊朝后飞了过来,连带着她脸上厚厚的黑色蒙面巾被击穿,跟着棺材钉一起钉进了身后的墙中。
长剑同匕交锋,瞬间冒出了火星。
银芳只觉得虎口一麻,接连退后了三步,险些撞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周昭定睛一看,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她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生得十分娇弱,看上去就像是寒风中摇曳着的白色小花。
只可惜如今她的额头上全是红色的水泡,就像是有老黄牛尿在了白花上。
实在是让人难以心生怜惜。
眼见着一击不成,周昭又使出了第二击。
银芳一咬牙直接朝着床榻扑去,她手中的长剑猛的一戳,直接戳中了床榻上的婴儿襁褓,她尤是觉得不够,又忍着疼痛将那已经烂掉的手背直接朝着那婴儿的脸覆盖而去。
“怎么,你以为将孩子毁容了,就没有人找得到他的父亲是谁了么?”
黑衣人没有言语,她猛地的一拔襁褓,带血的手突然僵硬在了那张布脸的面前。
这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一个诡异的草扎娃娃!
那画上的脸格外的清晰,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活人一般,像是噩梦里方才会出现的鬼婴。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背上的血迹滴落了一滴下去,直接落在了那白布脸的眼睛上,像是流出了一道血泪。
黑衣人再也没有忍住,猛的一个转身,她的脚一蹬,手中的长剑朝着周昭挥来,“周昭,你骗我!”
她说着,想要提剑朝着周昭刺去,可就在她往外一蹬的瞬间,她只觉得右脚一紧,瞬间她就被倒吊了起来。
“床上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