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他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昭昭,别哭了。”
絮雪不知何时变的更大了,两人即便离得只有几寸远,中间却总是有雪花飞过,阻隔着视线。
……
闻昭浑浑噩噩被带到马车里的时候,眼睛哭的有些发肿。
裴清川沉默地看着她,解开自己鹤氅披在她的肩头,他的氅衣太大了,衬托地她更加的清瘦娇小。
他理了理氅衣,将她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轻声说:“天寒地冻,我先送你回去。”
闻昭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抽回。
裴清川看着空空的掌心,无奈苦笑。
马车辚辚而行,气氛一时停滞,安静的厉害。
闻昭心乱如麻,方才哭的狠了,这会儿脑中疲怠,眼皮也重,只想赶紧回府窝在榻上睡一觉。
她低着头,没有察觉到裴清川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
良久,就在她有些昏昏欲睡时。
裴清川突然开口:“你就这么厌烦我吗。”
闻昭反应了一阵子,才轻轻摇头,她这辈子都做不到对他恶语相向,也很难在他跟前扯谎。
“没有。”
裴清川紧蹙的眉头稍舒展开来,他字斟句酌的酝酿半晌,最后还是一通乱说:“我已将京中一切事都处理好了,父亲和母亲那边也同意我们的亲事。闻昭,随我回去吧,我……我们……”
闻昭微有动容,却摇了摇头。
裴清川心凉了半截,固执地追问:“为什么?”
闻昭抬眸,这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眉眼,她一寸寸看下去,从眉目到鼻子,再到唇。
他清减许多,眼底有青乌,也不知病伤如今好全了没有,这般憔悴,全然没了当初京城时的意气风发。
耳边听着他字字句句的许诺,她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有些难受,艰难吐息:“我心里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论是云安县的事,还是在京城里,你几回替我出头,我此生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抿唇,轻声说:“你是我遇到过的这世间最好的郎君。小侯爷,你这般年纪,已有如此成就,已是世间难得,若能遇到同你家世,身份相配的娘子,此生必能青云直上,他日青史留名也未尝不可。”
裴清川抓住她的手,虚虚握在掌心,手肘撑在膝上,身子前倾,将她困于马车壁与自己方寸之间。
他利落打断她的话,“若我裴清川是需要靠岳丈权势稳坐庙堂之人,那我早就死在边关了。昭昭,是不是我娘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她的话,是我裴清川娶妻,自然是我心里喜欢,满意就足矣,这世间任何人都无法干涉。”
闻昭很难不触动,情话总是动听的。但她也明白,侯夫人的顾虑没错,她于裴清川而言,只能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