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出门,门外的侍卫便齐刷刷跪下。
“恭迎殿下,殿下千岁!”
“恭迎殿下,殿下千岁!”
萧桓衍冷寂的双眸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出发,回京!”
暗卫们愈发士气高昂,举起长剑高声吼道:“回京!回京!”
逼宫
京城,太和殿内。
庆和帝头疾久治不愈,已经很久没有上朝,如今由英王和安王主持朝政,然而两王已经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无论商议什么事最终都会吵的不可开交。
如今北境受扰,明州又突发暴乱,容王余党趁机卷土来袭,短短数日就占领了沿海数州,除了广州市舶司,其余两个市舶司都已经被容王的人控制。
朝中已经争论数日,对于究竟派谁去明州清除余党争论不下。
英王一派主张由天津卫指挥使率兵十万南下平叛。
安王却不同意:“如今北境鞑子来势汹汹,京城已经派出了十万兵马,若是再分兵十万去明州,则京城兵力空虚,万一有人趁人之危,京城就完了。”
英王冷笑一声:“二弟此言差矣,京城三大营兵马有三十万之众,纵使分出去二十万,还有十万驻守京城,即使有人来攻也不足为惧,而明州那里若是放任不管,恐怕过不了多久江南大半州府都要落入容王余党手中。”
安王一派的一个大臣立刻道:“明州可以命其他州府的守军支援,但是京城的军队万万不能再动。”
另一派立刻反驳:“离明州最近的几个州府守军皆不过万,然而张越手下就有三万人,更不用说还有喻海和林翼和的兵马。”
“那也不能随意调动京城驻军,尔等可有将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
安王闻言不怀好意地看向英王:“说到这本王倒是要好好问一问皇兄,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将京城的守卫调离,究竟所图为何?”
英王神色阴狠地盯着着安王:“你不要血口喷人!”
安王老神在在:“皇兄,本王可什么都没有说,您何必这么激动,还是说,你心虚了?”
英王怒目而视:“本王还想说你处心积虑不让京军出城不怀好意呢,谁不知道五军营的统领是你的亲舅舅。”
安王危险地眯起眼睛:“吴统领对皇上忠心耿耿,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他离京。”
眼见两位殿下又掐起来,此时英王一派的大臣忽然看向站在队伍中始终不发一言的孟行毓,见不得他这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地问:“皇上向来看重孟大人,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您却一言不发,不知有何高见?”
一直皱眉沉默的孟行毓此时才开口:“要平明州之乱不难,只要前往凤阳高墙将容王押回京城,前提是……他还在高墙的话。”
一言惊醒梦中人!
英王和安王两派因为各自抱有不便言说的小心思,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京城的兵力上,却忘了容王还被关在高墙里。
是呀,只要手里有了容王,明州那群逆党就不成气候。
两派官员难得有了意见统一的时候,然而还不等他们说什么,一个锦衣卫快步进殿禀报:“自凤阳逃出来了一个守军,要求进殿面圣。”
在场所有人脸色骤变,怕什么来什么。
安王沉着脸道:“让他进来。”
英王见安王抢在他前面发话,面色阴沉了一瞬,看向安王是眼神暗藏杀意。
安王目不斜视,丝毫不理会对方。
凤阳守军步履蹒跚走进殿,只见此人满身血污,明显伤得不轻,他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禀报道:“启禀两位殿下,数日前容王余党率兵夜袭凤阳高墙,我军不敌,几乎全军覆没,容王他……逃了!”
哗——
朝堂上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熙熙攘攘吵开了。
“容王果然有反心!”
“明州之事恐怕早有预谋!”
“当年容王余党一直未被抓获,就应当想到会有今日。”
“当务之急是尽快派兵平叛,若是让容王回到明州和他的余党会合,形式对我们越发不利。”
话题又回到派兵上,然而此次英王一党有理有据,安王也无法反驳。
安王身后的一个臣子轻轻拉了一下安王的衣摆,安王转头,只见臣子轻轻摇了摇头,安王思索片刻不再说话。
英王见安王落于下风,面带得意道:“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有异议,那就派五军营十万兵马即可开赴明州平叛。”
“不仅如此,”安王忽然开口,“凤阳既破,立刻下旨给周边府城,派兵搜寻容王行踪,一旦发现立即将其捉拿押送京城。”
众臣颔首,就连英王也暗暗赞同,然而安王话风一转:“正如皇兄所说,州府守军人手不够,这般探查寻人之事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还需派出锦衣卫前往凤阳附近,京城周围也要加派人手巡逻,锦衣卫指挥使要负责父皇的安危,此事就交由副指挥使来办吧。”
英王眼神一利,锦衣卫副指挥使是他的人,但若他再反驳安王的话,岂不做实了刚才不愿启用州府守军是别又用心,他似笑非笑道:“理当如此,”随即目光一转,犀利地扫向百官,“众卿还有何异议?”
自方才说了一句话就沉默不言的孟行毓突然又开口:“今日所议之事,恐怕还要先禀明圣上。”
英王和安王不约而同神色一滞,庆和帝病得神志不清,终日昏睡,英王和安王忙于争权,且庆和帝多疑,自从病重后轻易不会召见两个儿子,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去乾清宫见过自己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