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过远,他却不愿承认,好歹占据一个比较特殊的称谓,才不似表面如此生疏。
于是一半私心一半真心,全都剖析彻底,陆淮捧出得清清白白。
“这样啊”
迟渊在陆淮末尾缀上这么一句,轻叹声裹满只有自己能懂的意味深长,他想,也算是意料之中。
提步时倒是出乎意料地有些趔趄,迟渊不着痕迹地稳住,慕斯却已下意识被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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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看着迟渊一步步向他走来,怔愣片刻才想起自己侧脸的痕迹,他几乎想立刻将迟渊呵住。
却仍只是僵硬地张合嘴,直至迟渊止步于他面前,也没找到合适的语句而发出声音。
耳边传来轻微声响,他侧眸看过去,是迟渊一直抱着的精美礼盒。
有些讶然地抬头,看见迟渊眼眸深深地望向他,嘴角蓦然扬起,却未有笑意。
迟渊的目光径直掠过他,扫到科纳恩抓紧的袖口,最后停在科纳恩的脸上。
他淡然开口:“你的瞳色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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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未曾预料过的走向。科纳恩微眯起眼,眼中有流光闪烁。
说句实话,撇开他们可能的情敌立场不谈,被迟渊这样的人夸赞,实在是一件过于令人愉悦的事。
他弯弯唇,然而搭在陆淮袖口的手丝毫不让,非常有礼貌地回复道:“谢谢。”
迟渊将科纳恩的举动尽收眼底,依然是不动声色地淡笑,甚至唇角翘起的弧度都未移动分毫,他静默片刻,再度开口,声线平稳得仿佛接下来的语句只是闲谈:“您还不走么?”
生硬且没有丝毫关系的转折,在迟渊如此平静的态度下好像理应如此。
没有管陆淮与科纳恩的讶然,迟渊说完就不再分给科纳恩丝毫注意力,不在意得好似方才问句只是随口一提。
他噙起笑,双手撑在扶手上,那双类鸢尾招摇得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向陆淮,语气虽淡却略带讽意。
“陆总的概括能力实在全面,令我叹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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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默默阖上眸,他侧过头,所有外露的情绪在顷刻间敛尽。
惯来的挑衅,所以轻车熟路。
再度睁眼,陆淮眸中只剩下清浅笑意,他含颔欣然接受称赞,只是视线依然碍于侧脸难堪的伤势而不与迟渊对视:
“说笑了,只不过是看迟总为难,尽力分忧罢了。”
“哦?”迟渊故作夸张地挑了下眉,却只一瞬便倏而眼睑微敛,“那你知道我在为难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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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全部东西都扯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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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轻声而笑,下垂的眼尾却莫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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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终于明白迟渊问他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不是低级幼稚的敌意,也不是故意让所有人尴尬而下不来台,迟渊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句提醒。
提醒他该走了。
是他错了,他连陆淮的心思都无法揣测明白,迟渊作为陆淮同等级位的对手,又怎么会是任由他拿捏的善茬?
迟渊根本不与他多做纠缠,而是直接同陆淮对话,不过几句,已经完全筑构成只剩彼此的空间,他作为第三人,存在感近乎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