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里都疼钟晚卿,但孩子大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已的工作和生活,总有照顾不到,也不方便照顾的时候。
孟言澈,是良人,值得托付。
知道钟晚卿属于内心柔软的人,看她眼眶好像有点儿泛红,钟秉林连忙转移话题,
“过来写字,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钟晚卿很快调整好情绪,思忖几许,落笔:
【往事堪堪亦澜澜,前路漫漫亦灿灿。】
孟言澈找来书房时,钟晚卿最后一个字刚好写完。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写毛笔字,字迹笔势有力,有种冲破纸宣的奔放之意,与她钟婉娇俏的外表倒是相差极大。
实在惊艳。
钟老爷子看着这两行字,简直不能再满意,
“我这几个孙子里,阮阮是在书法绘画上天赋最高的,如果不学医,一定能在这上面有不小造诣。”
话语间,浓浓的惋惜之意不难听出。
钟晚卿眸光闪烁,眼底似涌现某种情绪,但一闪而过,“我会挤时间好好练的。”
钟秉林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向孟言澈,
“医院工作忙,挤时间不容易,有空闲可别让她做自已不喜欢的事。”
孟家家大业大,事务繁多,做掌权人的妻子,要学着打理的事自然不少,但他知道钟晚卿向来对那些繁杂的事不感兴趣。
钟秉林的话算是隐晦,但孟言澈听得明白,
“您放心,她在是孟太太之前,首先是她自已,我保证,孟家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
“我放心,希望你也说话算话。”
孟言澈目光落于书桌宣纸之上,睨着钟晚卿写下的那句话,目光微顿。
“一定,外公。”
之后外公支开了钟晚卿,只留孟言澈在书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考虑到第二天钟晚卿要去医院上班,两人便当天返回了。
用过晚餐,回主卧后,孟言澈又和昨晚一样,说自已有工作要忙,让她先睡。
虽然昨晚一个人入睡确实容易些,但她不希望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回想着外公的谆谆教诲,钟晚卿决定有事还是要说开,便叫住人:“孟言澈。”
声音很轻,带着吴侬软语那种调,听得孟言澈心尖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下似的。
“怎么了?”
“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孟言澈正要摘腕表,看她严肃的神情不禁停了手里的动作,
“不耽误,你说。”
“我昨天早上说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东西,是因为小时候在寄宿学校,有人趁我睡着,在我枕边放过一只死老鼠,所以……”
“我没有想要分居的意思,只是当时无意识说的那句话,黎朝也是在我家借住了很多次,我才慢慢习惯和她一起睡的,你……不要多想。”
钟晚卿讲完便静静看着些许微怔的孟言澈,也不知道自已到底讲清楚没有。
孟言澈胸口胀痛的厉害,像是被一只大掌在用力揪扯般,喉间哽塞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大抵听说过她小时候过的很不好,但不知道具体。
昨天还误会她的意思,义正严辞说了那么一大堆堵她的话。
他是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