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无奈的扶着额,“差不多行了爷爷,阮阮还看着呢,您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易老先生又长叹一口气:“我的丧事就从简吧,我向来不喜欢麻烦,后事也就简单点,要不然你也累,本来你爸妈也没给你留个兄弟姐妹,这从小一起长大那几个又是不中用,尤其是孟家的某个土匪。”
孟言澈慢条斯理出声:“前两天拍了个紫砂壶,本来想着孝敬一下您,看来您也是无福消受。”
闻言,易老先生‘腾’地一下做起,“我有!”
速度太快,吓了钟晚卿一跳。
老先生脊背挺的那叫一个直,精神矍铄,哪里有半分不行的样子。
哪怕是今天的她,看着都没易老先生精神。
孟言澈勾了勾唇,“别了吧,您不是都要丧事从简了嘛,也玩不了几天了。”
“你个龟孙子,有没有良心?!”
“老子大半夜被你的人从被窝里抓起来扰了清梦,都要神经衰弱了,你连个诊费都不掏?”
看孟言澈没说话,易老先生又躺回去,一通呻吟。
嘴里各种念叨。
大概都是些拐弯抹角骂孟言澈没良心的话。
孟言澈就那么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拿了匣子过来。
易老先生看到匣子的瞬间,再次从沙发上弹起,赶在孟言澈之前夺走了紫砂壶。
眯着眼细细打量过,两眼逐渐放光,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行,那我就勉强笑纳!”
三人:“……”
易老先生抱着紫砂壶乐呵呵的往外走,直到门口才转身,
“阮阮丫头,孟家这小子面瘫的很,你要是再被他气到身体不舒服,就让意意带你来我这儿,爷爷给你免费调理身体,啊?”
钟晚卿还震惊着,挤出一丝笑,“谢谢易爷爷。”
“客气什么,横竖我也能多个坑孟言澈的机会,又不亏。”
钟晚卿:“……”
易老先生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还顺带着挥挥手,“留步,不用送。”
钟意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哈阮阮,我爷爷就这样。”
“大半年出山一次,一次就能让我丢人大半年。”
说完也拎着包跑了。
钟晚卿:“……”
真的挺震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修边幅嘛?
钟晚卿动了动唇,缓缓开口:“易老先生……跟传闻中,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孟言澈挑了下眉:“他一直人前人后两个样,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那你也别大晚上把老人家叫过来啊,易老确实年纪也大了,熟睡中惊醒吓着老人家怎么办?”
而且就一痛经,大半夜给人中医泰斗找来,着实有点儿大材小用。
孟言澈轻笑,“别听他胡扯,我的人到易家的时候,老爷子正躺在床上追剧呢。”
钟晚卿:“那你的人都不让人换身衣服啊?”
孟言澈挑了下眉,“懒到不肯来,硬架着来的,所以没来得及。”
“易爷爷睡衣上满身都是唐老鸭……”
她觉得,好歹是一医学泰斗,挺丢面子的吧。
也突然能理解钟意说的那声‘折腾’了。
一晚上,孟言澈尽可着人爷孙俩的羊毛薅。
孟言澈:“我的人给他裹被子了,再说……他丢人的事也不差这一件。”
说完,看钟晚卿还一副欲言又止的局促样,又问道,“在想什么?”
钟晚卿又习惯性的抠着左手食指,“那紫砂壶……看着是个稀罕物件。”
“还好,就四千万。”
钟晚卿:“……”
这病生的有点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