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毕业的时候分手了,那会儿说本来要去英国留学,后来才选择去了法国。”
“怪不得。”
“怎么啦?”
“没有,我就是问问,总感觉他好像不太自然。”
“不会旧情未了吧?”陈艾卅有点惊慌。
“不是不是,旧情未了我能和他好么,就是感觉他有些小心翼翼。”
“哈哈哈,”陈艾卅笑开了,“那你……多带带他。”
“哎,姐弟恋的烦恼啊。”斯昀哀叹了一声。
“人家现在是海归高知好吧?”
“是,挺好的,就是太……小心了。”
“你俩的事我不好多说,不过学姐有什么需要我旁敲侧击的,随时吩咐。”
“谁要你插手了。”
“行行,我错了,我不插手。”
“他挺好的。”
陈艾卅一边笑一边回应,“是是,真挺好。”
一通电话下来,陈艾卅拿着手机去找童宽,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被童宽抓了个正着,这人就问自己和斯昀打个电话这么高兴啊,陈艾卅就走过去拉过了童宽的手,说斯昀愿意帮他们这个事,又说高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斯昀和邵珏斐处上了,斯昀还有些拿邵珏斐没办法,陈艾卅说这是第一次从斯昀的嘴巴里听说哪个男生她搞不定的,童宽就捏了捏他的手,撂下了一句你们宿舍出人才,他刚想点头附和,又觉得童宽不是那个意思,又赶紧跟了上去。
——
和丁彧的较量终于在斯昀联系完殷蔚后开始了,他们并没有采取很温和的手段,而是直接列了一封冗长的举报信,把丁彧当年对她俩的行为都列了出来,并且都有实证,直接投递到了学校的纪检委那边。
那天陈艾卅、童宽、徐熠、斯昀、邵珏斐、殷蔚都去了现场,虽然看似声势浩大,却也在纪检委处吃了闭门羹,一方面是怕影响不好,另一方面这事还有待考证,而且又是陈年旧事,不太好查证,需要有一段时间进行谈话了解等等,在最终知道结果至少要等一个月后,陈艾卅有些坐不住,但最终还是被童宽拉了下来。
在反映的过程中,童宽坦白了当年自己黑研究生系统的事,纪检的老师听说后眉毛挑了挑,说他的这个行为也会在日后公布的调查结果中给一个处理结果的,陈艾卅实在是坐不住了,告诉了老师他们的真实关系,也表达了童宽的关心则乱,并且童宽只是查阅了相关资料,并没有进行篡改,还请老师网开一面,纪检委的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到时候等着一起看处理结果,陈艾卅还想争辩什么,也被童宽拦下了。
事后除了陈艾卅和童宽,其他人都各自去忙了,两人就在学校里转悠了起来,陈艾卅握着童宽的手一点没避讳,牵着他走到了教育超市、路过了草坪、经过了第三食堂又到了研究生宿舍,两个人走得很慢,和匆匆赶路去上课的学生们截然不同。
“小宽,我总觉得之前在学校里,我太懦弱了。”
“嗯?因为什么?”
“意识到了对你的喜欢,但却去主动忽略了这种感觉,让你等太久。”
“卅哥,有的时候……喜欢不一定非得用嘴说出来。”
“嗯?”
“其实你不说,我也感觉得到你对我……有点不一样。甚至有的时候会害怕,是不是等你意识到了,说出口了,你就真的会从我身边抽离一样。”
陈艾卅深深叹了一口气,“抽是不可能抽离了,见不着你我骨头都痒。”
“欠揍啊?”童宽转过头对着他笑。
“是啊,就是欠揍。”
童宽没搭理他,反而握着手更紧了。
他们一路看见了不少学生,有的人背着书包行色匆匆,有的人捧着书,有的男女走在一起却隔了一条不近不远的缝隙,有勾肩搭背的男生,有手挽在一起的女生,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岁月静好、天真烂漫。
“卅哥,谢谢你。”童宽突然对陈艾卅说了一句。
陈艾卅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些疑问。
没想到童宽伸出了手,往面前的学生那指了一圈,“我想,我指到的这一圈人里,大概极少有和我一样一无所有的,谢谢你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陈艾卅拧了拧眉毛,又牵起童宽的手走起来,找到了校园里的一个长椅,两人坐了下来。其实他很少过问童宽之前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童宽提起,他就纯听,但基本不主动问,但今天童宽的这个反应,陈艾卅心里扯着疼了一下,有一个徘徊了很久的问题,荡在胸口。
“听你之前说,院里的阿姨对你不差,怎么也从来不见你说要回去看看,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
童宽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手掌心搓着裤子,语气里都是遗憾,“我……大二的时候,孤儿院着了火,带我的阿姨没能跑出来,后来孤儿院说要重建了,也一直没有后续,可能换地方了吧。”
“哦……”陈艾卅咽了口唾沫,“还想着回去找找吗?”
童宽摇了摇头,“不找了,也不完全都是开心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
陈艾卅想把童宽揽过来,却被童宽止住了手,他才意识到这还是在学校。
“卅哥,你赋予了我生命的厚度。”
“理科生说起情话来,也有点让人招架不住啊?”陈艾卅故意取笑他,想把气氛搞得活跃一些。
“我看你脸皮厚才说的。”
“很厚么?”
“也没有太厚吧,但至少有过去,有现在,还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