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调,风力十足,储存不了任何温度的靠椅,给项翛年冻了一个哆嗦。
顾凌晏以为是自己牵扯到了项翛年的伤口,手上一顿,动作更轻柔了。
但他捏起项翛年的脚,查看伤势的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出血了。得重新包扎。少虞,你在这看着她,我去里面拿点药,别让她乱跑了。”
“好的。”
说完,顾凌晏站起身,就要找宋仁安去拿消毒包扎的碘酒、酒精和药膏纱布。
但在转身之余,他又看到了项翛年掩饰性的小动作,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逃不过顾凌晏的眼睛。
项翛年在往后藏手。
“那只手怎么了?”
站定,顾凌晏语气不明地开口。
但项翛年莫名从中,听出了作为家长审问的意味。
项翛年有点心虚,在脚伤再度裂开之际,需要再一次麻烦对方为自己处理伤口,项翛年也过意不去。
她刚才查看过手肘上的伤,只是破了一小块皮,在前两天刚结痂的伤口边上,她自己觉得问题不大,想着回去自己处理。
就是没想到,顾凌晏的眼睛这么尖。
求生欲上线。
项翛年腆笑,慢慢把手肘挪到前方,把伤口暴露在顾凌晏的眼皮子底下。
“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去,破了好大一块皮啊,小妹,你真能忍,不对,你瞒着干嘛,得亏现在正好在医院,宋哥这里啥都有,赶紧让我哥给你处理一下。”
顾少虞在边上一惊一乍的。
但也因为他这一打岔,顾凌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而是脚尖一转,踩着家里穿来的室内拖鞋,走向宋仁安的就诊台,寻找他需要的用具。
项翛年本来是还有点紧张的,但是正好她低着头,视线里,又正好看到顾凌晏脚上踩着的拖鞋。
居家的拖鞋,刚才紧急情况下来不及换的拖鞋,是和项翛年脚上拖鞋同一个款式同一个牌子的拖鞋……
就,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和那天火灾夜里,同样的姿势,顾凌晏坐在项翛年的右边,把项翛年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顾少虞为了让顾凌晏有充分的挥空间,他起身,让开了他的位置,给顾凌晏摆放用具。
然后一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里面的安安也安全了,没什么担心事,他就趟着步子,来到透明玻璃前,看着里面被铁笼子关起来治疗的小动物们。
晚间的睡衣,为了清凉,顾凌晏穿的是短袖和五分裤,出门时的情况,也没有能换衣服的游余,顾凌晏坐下来,裤子不可避免,往上偏移了几寸,露出俊秀的大腿线条。
骨骼相触,皮肤的直接接触。
肉贴着肉。
项翛年的脚,就这样,放在了顾凌晏裸露的膝盖上。
脚踝的后骨骼,感受到的,是底下紧实的肌肉,蕴含着蓬勃的力量感和生命力。
项翛年似乎能感受到,肌理之下,经脉之中,郁勃的跳动,沸腾的热血,鼓张的康健体魄,带着避无可避的雄性荷尔蒙,强势地侵占她的体温。
好烫。
而顾凌晏的掌心。
柔嫩的、娇小的、带着微凉的小脚,雪白的皮肤上,沾染着暗红而流动的血迹,被掌握在他的大手之间,无端添上几分破碎的蛊惑,勾缠着人内心,最深切的,名为谷欠念的渴望。
顾凌晏眼睫微垂,看似低顺的眉眼中,却酝酿着某种不可说的风暴。
挺稀奇的。
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对他的影响,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