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和克制对谢神筠来说没有用,她从窥探到沈霜野难以启齿的隐秘开始就永远落于不败之地。
他握着谢神筠的力度已让她觉得疼痛。
屋外响起木屐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谢神筠门外。卢思吟叩门:“阿暮,你睡了吗?今儿晚上打雷,你怕黑是不是?”
漆夜中谢神筠唇瓣微动,无声道:“我好怕啊。”
冰凉的吐息落在沈霜野唇上,凉得像是一粒雪。
那根绷紧到极致的线猝然断裂。
沈霜野在敲门声里抬手把人狠狠地压向自己,那是个极度凶悍血腥的吻,撕咬过谢神筠的唇舌,掠夺她的呼吸。
他们连亲吻都像是撕咬。有如权力倾轧中的兽,只有在相互撕咬时才能变成支撑着对方的人。
谢神筠红艳的皮肉下藏的是坚冰霜雪,沈霜野此刻只想要她化掉,化在自己身上。
屋外的敲门声停了,木屐声踢踏着远去,惊雷与风雨掩盖掉了黑夜里的燥动。
太挤了。
谢神筠仰首,容纳得吃力。
窄小的榻是偷欢地,能装一对有情人。
最后一次的时候沈霜野从背后抱住她,臂膀强硬地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于是谢神筠连仰头也吃力。但她还要就着这个姿势艰难转头,那雾蒙蒙的眼分明受不住潮气,里头却还是冷的。
“不许弄进来。”连说话也是命令,颤音都被她压下去了。
沈霜野和她对视,那长久的一瞬两个人都停止动作。
下一瞬谢神筠的话换来的是更重的碾压,沈霜野握着她的后颈,那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揉碎了。
她闷哼都被堵在了喉间,唇齿间溢泄出来的是盛不住的滚烫。
太烫了。谢神筠仰颈,她受不住,咬住了自己两指,而沈霜野含住了她蝴蝶骨上的那粒红痣。
风雨止歇。
翌日卢思吟起身,谢神筠和沈霜野已经坐在厅中用早膳了。
卢思吟一无所觉地落座,先去看了谢神筠的脸色:“昨儿晚上雷雨太大了,你被吓住了吗?我记得你最怕打雷,担心你害怕,去敲你的房门时你却已经睡下了。”
谢神筠容光胜雪,眼波潋滟处更胜青山碧水,倒是没有梦靥憔悴的迹象。
她细思了片刻:“头先那道雷是有些怕,我只好捂着耳朵没去听。许是风雨太盛,也把你的敲门声一并盖下去了。”
谢神筠见千人就有千面,是个非常善于洞悉别人喜好又能伪装自己的人,只是平素全看她愿不愿意装一装。
比如卢思吟虽生就金尊玉贵,性情却豪迈,爱怜老惜弱,因此谢神筠在她面前总是会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点柔弱。
那点柔弱因为她平时的刚强冷酷而更显脆弱。
果然,卢思吟道:“你没被吓住就好。这雨也太急了,还好昨日得借疏远的地方避雨,否则真要是露宿荒野,还真不知道如何过。”
谢神筠道:“长安城外贵人的别院山庄甚多,倒也不至于真露宿荒野。”
两人闲话几句,沈霜野一直默然不语。
早膳用完一行人便准备返回长安,卢思吟这次不再与他们同路,她住城外的永安观,再有两日便准备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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