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鸣不懂病理,只好从少时听说的闲话里拣了几句来哄她,“喝过姜汤发了汗,会好得更快。”
她弱弱地说:“好的慢点……也不会怎样。”
“好极了,医生也不需要来了。”
孟鹤鸣作势要去拿电话。
央仪软绵绵地拉住他的袖口,“……医生要来。”
“不是说好得慢点也没关系吗?”
她眼睛水光盈盈,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你在欺负我。”
“……”
他叹口气:“只喝几口。”
“不要。”
“我陪你一起喝。”
“……那也不会变得好喝。”
孟鹤鸣眼皮一跳:“央仪。”
“……”
这回换央仪沉默了。半晌,她收回手,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像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定:“喝就喝。”
然后眼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下来了。
孟鹤鸣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眉心捏了又捏,沉声说:“不喝就不喝。”
管家送姜汤上来的时候刚敲了一声门。
就被里面一句不耐烦的“出去”给吓退了回来。
等了数十秒,仿佛那股怒意过去了。他才贴着门,小心翼翼地问:“那姜汤……”
“放那。”一门之隔,孟鹤鸣烦躁地起身踱了几步,“催催医生。人到了第一时间带上来。”
管家又去催了,抱着一颗胆颤心惊的老心脏。
孟家投资的私人医院开在海湾,从那里过来会费些时间。管家哪里还看不出眼下情况紧急,只好动用关系去离得最近的一家三甲请。
医生果然比想象中来得快。管家见着人就跟见着救世主似的,他一路迎,飞速把人送上楼。
门只开了一条缝。
热意顺着门缝缓缓钻了出来,暴雨后澄澈的夏夜,也要比这里边凉快几分。
医生皱着眉绕过床尾凳,瞥一眼空调,出风口暖风徐徐,正是这间屋子热气的来源。
男人坐在床边,衬衣背后已经被汗浸湿,皱巴巴地贴着脊骨。这样的狼狈似乎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只是看一眼考究的打扮,医生便猜到了。
不过他定力极好,即便如此面上也没露出丝毫。
男人除了进门时与她打了个招呼,视线始终停留在床上。
医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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