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冢未千佳却没被梨涡骗住,就是这个人,会温和地向属下下达最残酷无比的命令。
她理所当然反应道:“他们不是没事吗?躺几天就好了。”
“……”
怎么和这个冲动的家伙讲现在人心惶惶都以为他怒发冲冠为红颜话说年轻人交朋友不容易啊。
主任说自己要跟关西复兴省的青岛主任告状。
那可是个严肃的女人,像学院里的教导主任一样管教所有人。
竹冢未千佳:“……没剩几个了,我都已经答应了别人了。”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不是吗?
那个别人,早川爱丽莎突然按住了小腹。
她又来给小瞳琥珀帮忙了。
早川爱丽莎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什么,急急忙忙赶去解决。原先坐的地方晕出一滩血痕,湿的深红,干掉的则泛褐色。
小瞳琥珀发现卫生间的门一直从里锁着,里面的人不出来,敲门也不应声。
她等久了,没忍住问了两句,怕里面的人真出了什么事。
门里面的人终于说话了。
早川爱丽莎颤抖而惶恐不安地说:“流血了,我害怕。”
汹涌澎湃的血水。
日向阳葵幻听见自己的身体爆开声音,“砰——”,像气球炸裂发出的惊响。
她害怕地向旁边空伸出手,捞什么,寻求什么,同样没有想得到什么,但有人抓住了她。
□□,血流如注。冷白色的便盆盛满炖得糜烂的红豆汤;小小人像日向阳葵吃过的羊羹,软的,轻的,软糖一样,半透,有细致的手脚。
一场正在发生的痛。
——十三年前的日向阳葵目睹过同样的事,发生在月岛老师身上。
那样的痛,像沿着塌陷地面汩汩流来的羊水和血液,一直要把她浸湿。
让她觉得难过。
腐败而腥臭的血色现场。
稻崎露敏忍不住去想:又有人要死去了……
攥住手掌的力气突然增大,锋利的粗糙的掌缘重重刮疼她。
日向阳葵说:“露敏,你被吓到了吗?没关系,不要害怕。”
她竟然反过来安慰他。
早川爱丽莎胆战心惊的初潮终于在几天后得到了结束。
她松口气,对人抱怨般地撒娇起来:“我讨厌这种控制不了身体的感觉,好像失禁一样,没有尊严。”
竹冢未千佳把手中名单页上的最后一个名字划掉。
早川爱丽莎还在说:“我不想变成女人。”
不过她也不想当男人,男人总是伤害她们。
孩子也不想,当小孩是她最受伤的时候。
早川爱丽莎瞄了瞄竹冢未千佳,姿态率然且洒脱,想,如果是竹冢,会怎么想呢?
“我怎么了?”
早川爱丽莎才惊觉自己把心声吐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