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礼闻言,稍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那你倒是说,我所求什么?”
悟空方丈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在算着。
周寅礼又抽了口烟,摆明了不相信他的悖言乱辞。
半晌后,悟空方丈睁开了眼睛,他眼神高深莫测:“你所求的,是爱而不得。”
“所恨的,亦是无法抗争。”
周寅礼抽烟的动作一顿,而后脸上轻蔑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很准嘛。”
他周身气场强大,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走到方丈面前,他稍稍弯腰,声线温淡,却透着冷厉:“我所求的,势在必得。”
悟空方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施主,这并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太过执念,只会两败俱伤。”
周寅礼将手里剩的半截烟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直起腰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眸是冷静与自持,可幽深之下,却令人心惊胆战:“我要她摇尾乞怜,求着我,做我的太太。”
他转身走了。
留下悟空方丈站在原地,感慨的摇头,“真是孽缘。”
“方丈。”突然,他的肩膀被一个人影从身旁蹿出来朝他一拍。
悟空方丈被吓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一张明媚熟悉的脸,他敲了敲她脑袋:“又神出鬼没的,天天吓人。”
宋清欢眉眼一弯,笑眯眯道:“你怎么这么不经吓,每次都被我吓到。”
悟空方丈没好气道:“今日我这有贵人到访,你行事得小心,不得冲撞了贵人。”
宋清欢不服气的哼了声:“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悟空方丈:“你的房间给你清扫干净了,要留在这住几天吗?”
宋清欢这下气顺了,“看情况吧。”
她想起刚刚偷听到的话,至今内心波涛汹涌,周寅礼居然有爱而不得之人。
还势必要她成为周太太。
他说的是宋昕柔吧?都马上带来订婚了。
她心里捻了酸味,只恨宋昕柔命真好,被周寅礼捧在心尖。
她直勾勾的望着悟空方丈:“你能算出周寅礼最后会娶谁吗?”
悟空方丈一脸僵住:“这,自然算不出。”
宋清欢没太失望的哦了声,“那如果一会宋夫人问订婚时间,你就说宋昕柔不宜嫁入周家,她克夫克父母,娶她必定倒八辈子倒霉。”
悟空方丈头都摇成拨浪鼓了:“撒谎之事,老衲岂能做。”
宋清欢哼了声:“我分明说的是天机。”
她朝他伸了伸手:“我今日来的着急,没带纸钱,你拿点给我吧。”
悟空方丈不太希望她太过勤勉做这件事,人执念太深,越放不下,日子越无法过好。
“其实每逢佳节祭拜便可,平常无事烧香念心即可。”
宋清欢微微垂眸,神态有几分失落惆怅:“你不懂。他只有我一人,我总怕他钱不够花,没房没车,吃不饱穿不好被鬼欺负了。”
“我也看不见,也梦不着,能做得也只能这些了。”
悟空方丈叹了口气,心也软了:“去找他们拿吧。”
宋清欢得到他这句应承,这才转身找那几个和尚拿纸钱,她搬了厚厚一堆,两只手不够搬,她又让他们帮帮忙找个推车。
去焚烧的地方还隔着一段路,她推着推车,路过往生殿时,情不自禁的朝里头望了眼。
殿内佛像庄严,金身闪耀,在两侧堆放了牌子,每个牌子都刻着人的名字,一排排的,堆积成山。每个名字都充满着人的思念和悲痛。
宋清欢脚步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没往里面走,她太想他了,以至于有点害怕看到他的名字会情绪失控,她不喜欢那种哭到累了也无人安抚的感觉,那样会显得更加孤单寂寞。
走到焚烧场时,她见那个已经站着一个优雅端庄的妇人,她手和脖子都带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周夫人。”宋清欢温声喊道,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