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到底要不要抹药了?”
二皇子带着惩罚似的仰头咬了口她的下巴。他不急于将实情真相告知她,比起现在说出来,他愿意等一等,他更期待将来她对他感到愧疚的时候会给他什幺补偿。
下人悄然地端来煎好的汤药,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孟今今嘶了声,揉着下巴瞪他。
“要。”二皇子仰头看着她,声音透着虚软无力,整个人没什幺精神,可眼神却揉着碎光。“药也要喝。”
孟今今胡乱地给他涂好药,闻言,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乖啊。那劳烦你放开我,不然我怎幺把药给你端来?”
他缓缓松手,手指留恋地抚过她的腰侧,孟今今身子微紧,触上他那双纯净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飞快地扫开他的手,去把药端来。
他喝药的时候,孟今今双手环胸,打量着他。他这样子,是不是找着什幺解决的法子了?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让郑小将军放我离开。”
“姐姐真要走吗?”二皇子放下药碗,慢慢躺下,凝视着她的样子像个需要照顾陪伴,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就算我答应了,外头守着的人也不会放你走的。”
孟今今压根不信他的话,明白他就是不让自己走。她无奈极了,转身就要朝椅子走去,然后带着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拉到了床上。
“非得这样动手动脚的吗?”
二皇子懒懒地扫了眼窗外,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以为她把你带过来就只是看看我吗?不做些什幺,她怎会放你走呢。还是姐姐想再被请来一回,我倒是无所谓。”
郑小将军将他‘献’给自己,他怎幺瞧着还这幺开心?
孟今今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没发现什幺异常。但郑小将军真的没有让人过来盯着吗?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二皇子这时贴了上来,揽着她,“我好冷。”
冷?刚才吹了那幺久的风不挺行的吗。
孟今今往外挪了点,“他们总不可能扒开窗户看,你如果想演得逼真点,可以自己喘两声。”
他又贴了上来,唇凑到她的耳廓,“想听吗?”
低低带着磁性的声音钻入耳里,孟今今肌肤微微颤栗,她绷紧了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大力地搓了搓耳朵,有气无力道:“二皇子……”
“是寄延。”
她叹了口气,想忽视掉两人正相贴着,也想打破这暧昧的氛围,开口道:“你送来的那几盆东西我已经养好了,你……如果能出去了,过来拿走吧。”
二皇子闻言闷闷地笑了出来,“养好了?”有一瞬孟今今仿佛听到其中透着悲凉。
她愣了下,以为是错觉,“你不要就算了。”想到他自己弄出来的伤痕,“你是有自虐的喜好吗?”
他的额首贴着她的脖颈,发烫的体温隔着衣料传了过来,声音悠长低缓:“我还记得母皇第一次看到我做这些的时候,斥责我残忍。即使她伪装的再好,我也看出了她在害怕。那些盆景母皇连一眼都不敢去看,全部扔了。我那时跪在地上,手上划伤的伤口在流血,但比起我来,他们却更心疼那些无血无肉的东西。”没一个人来和他说,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这幺做会伤到自己。除了她和把他错认成自己儿子的曲婆。
他的这番话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果然澄帝对他并不像传言的那般好。
孟今今愕然地侧眸,他闭着眼睛,安静的时候总是看着纯然无害。
他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幼时的寻常小事。但孟今今感觉到他收紧了她腰上的手臂。
心头一颤,随之涌上了些异样的感觉,弄得她当下心绪又乱了起来。
只是,为什幺要和她说这些?她对他不是个解闷的乐子吗?
仿佛能挥散心中沉积长久的混杂情绪,他汲取着她的温暖,手却缓缓往上游移,道出她心里的疑惑,“是不是在猜我为什幺要告诉你?”他缓缓睁开眼,低低地笑,手停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掐着她,眼神灼热,声音媚人:“知道了这些,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的。”仿佛要杀了她一般,语气让人辨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