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听从自己的内心,跟着自己的心走,方是心中所愿。”
跟着自己的心走?
昙无谶回过神,沮渠蒙逊已经离开了佛堂,殿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山间浓雾渐起,云卷云舒。
“师傅,两日后的法会已经在筹备中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沙弥,十四五左右的样子,他是昙无谶的弟子,昙曜。
“好。近几日城中流民渐多,吩咐下去让僧众在城内各处施粥救济流民。”
“是。”
在姑臧城呆已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昙无谶一直开设法会讲法,受到民众喜爱,因此吸引了从各国的来使来学修佛法,可昙无谶志不在此。
他想要游历西域中土,弘扬佛法。也许在路上,他会找到自己内心的答案。
这次的法会,是他最后一次在姑臧城讲法,结束之后他会向沮渠蒙逊辞行。
昙无谶盘坐在蒲团上,僧衣迭迭,清雅淡定,他的四周围着前来听佛的民众,将他层层围住。前来听法会的人络绎不绝,他双手合十,扫视了一眼人群便开始讲佛。
沮渠蒙逊坐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他,脸上露出欣慰和赞赏的微笑。
昙无谶是沮渠蒙逊的挚友是佛友,在他看来,他是不会轻易放昙无谶离开的。而昙无谶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得用沮渠蒙逊对他的信任。
法会结束之后,昙无谶跟着沮渠蒙逊直接进了王宫。他跟沮渠蒙逊提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一开始,就如自己预想的那样,他被果断拒绝。但后来,在沮渠蒙逊脸上渐渐有些动容。
“大王,你知贫僧心中所想,希望大王成全放贫僧西去。”
沮渠蒙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沉思片刻,“法师此去何时能归?”
“离别实乃常态,若是有缘,自会相见,大王宽心。”
昙无谶对着他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他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必需做出取舍。
沮渠蒙逊璀然一笑,朗声道:“孤懂了,法师是睿智之人,深知自己的使命,能洞察万物之存活皆有使命,方能这般明净自己本性,蒙逊受教了。”
作为一城之主,他的胸襟和气阔跟其他匈奴人实在是天差地别,也正是因为这样能一统北凉,使段业忌惮。
昙无谶和他寒暄了几句,便与沮渠蒙逊告辞回了慈宁寺。
根据约定,在昙无谶离开的那天沮渠蒙逊会给他办一场送别宴,以示对他的重视。
其实,算起来昙无谶是姑臧城的国师,但因为他不同意所以国师之位一直搁置,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河西王钦定的国师。尽管没有正式授位,但他就是。
回了慈宁寺庙,昙无谶吩咐弟子昙曜去收拾行囊,自己则去寺里后山拜见了一位隐居山林的老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