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最恨人动他的竹子,前几年花容趁着云影不在,诓着元霸毁坏了不少竹子,云影回来知道了差点把元霸打掉一层皮,云笺一来就要拔他的竹子,你说云影生气不生气?”
杨玉琳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花容,不自觉也往远处退了几步。
云影轻飘飘落到地上,声音清淡:“几时动身?”
景福临看了看天色:“今夜子时。”
杨玉琳一听说又要夜里赶路,很有些吃不消。
左右看了看,这些人一个个锦衣华服,容色惊人,真这么光天白日走在大街上,也确实太过招摇了些,默默叹了口气。
景福临劝慰他:“过了今夜,便不必如此辛苦了。”
杨玉琳本想探个究竟,为何是今夜?无奈腹饿难忍,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有吃的没?”
元霸耳里只听见一个“吃”字:“吃什么?在哪里?”
景福临看花容,花容看兰桡,兰桡看良辅,良辅看傅达礼……
傅达礼无奈:“看我做什么?往常都是乌苏准备这些个东西,昨儿个夜里走得急,哪里顾得上。”
良辅吸了口气:“嘶,我说你啊,昨儿个午膳后好几个时辰给你收拾东西,你收拾了个啥?”
傅达礼理直气壮将佩刀在良辅眼前晃了晃:“刀。”
良辅一跺脚,转身问兰桡:“你呢?”
兰桡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寄东西。”
元霸凑过来:“我同四哥一道去的,好几百斤呢,拿着怪累的。”
杨玉琳心里有些好奇,什么东西好几百斤?
良辅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花容,看过来看过去没敢开口训他,再看覃宛和云笺,这俩货从昨日午膳后就开始昏睡且有一个至今未醒,也别指望他们了。
良辅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外走:“得,都是爷,就没一个省心的,让你们不带乌苏,现在念着她的好了吧……”
不一会儿,掰回来的竹笋在竹几上堆成了小山,良辅两手叉腰:“谁来烧菜?”
“你!”数道声音齐齐回答他。
良辅简直没脾气:“好,很好,好极了。”
气呼呼抱着竹笋出去了,支了锅,拿傅达礼的刀将竹笋片得薄薄的,扔进锅里煮,瞧着煮得差不多了就张罗他们来吃。
“这《山家清供》里有一道傍林鲜,拣雨后破土的新笋,就地汲泉起灶,用竹叶烧成,鲜美非常,你们快过来尝尝。”
元霸饿得眼都绿了,捞起来就在嘴里大嚼特嚼,才嚼了两口,“哇”一下全吐出来了,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
兰桡见状反倒起了兴致,也捞了一片,一口白牙咬上去,“呸”一声吐出笋片,慌里慌张跑去拿茶漱口。
云笺看了眼地上兀自熟睡的覃宛,定定坐着,也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