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却闭紧了嘴,一脸犹豫。
“说啊,陆埕怎么了?”
萧婧华拉着箬竹的袖子,一双眸子璨璨如星,紧紧盯着她。
一遇到陆大人,她家郡主就跟着了魔似的,可她越是这样,箬竹越是心疼。
“箬竹不说,奴婢说。”箬兰忍不住了,捏着袖子一脸的气愤,“郡主,陆大人并非独自一人回京,他,他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什、什么?”萧婧华愣了片刻,“什么姑娘?”
“坊间都传遍了,今日陆大人回城时身后跟了辆马车,马车一直到陆府才停,从里头下来一个正值芳华的姑娘。”
箬兰忿忿不平,气得红了脸,“他们都说,都说那是陆大人在外头惹的风流债!”
“不可能。”
萧婧华斩钉截铁。
她了解陆埕,他绝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说要娶她,他一定会娶。
况且,她曾经亲眼见过陆埕拒绝对他心怀爱慕的千金贵女,那姑娘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伸手要去拉他衣袖,陆埕却往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样的陆埕,怎会惹什么风流债?
萧婧华咬了咬下唇,告诫两名侍女,“绝不可能,都是些风言风语罢了,不可偏听偏信,这种话往后勿要再说了。”
箬兰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传来轻微力道,她回头,只见箬竹对她摇了摇头。
将怒气咽了回去,箬兰僵着身子,直愣愣地坐着。
后半程全程缄默,无人开口。
萧婧华靠着车壁,怔怔出神。
虽相信陆埕并非朝秦暮楚之人,可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不安。
那两名少女的交谈声终究是入了心。
她在冷风里等陆埕时,他在城门口与纪初晴相谈甚欢吗?
一颗心仿佛泡在了醋里,酸得她鼻间发酸。
手臂轻抬,触了满手的温润,萧婧华眸光微软,心下稍安。
……
长秋殿内闻针可落。
工部侍郎梁宏悄悄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满朝文武何人不知,陛下对新昌大长公主极为敬重,宁城洪水肆虐,陛下特以大长公主与驸马名讳建清居堰,明摆着是要为这位姑母积德累善,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在这上头动手脚。
这么不怕死,缺钱缺疯了?
余光里,陆埕面色平静,似乎方才禀报的不是贪污重罪,而是哪两家纨绔别苗头。
不禁在心里感叹,怪不得这位能入陛下的眼。
初见陆埕时,他不免俗套地以为这位乃是靠着岳家才被陛下委以重任,但这一路相处下来,却是个心有沟壑的,行事稳重妥帖又雷厉风行,他心服口服。
胡思乱想了一通,忽听上首陛下开口,梁宏周身一凛,倾身细听。
“卿等可有怀疑之人?”
梁宏屏息以待,谨慎开口,“臣惭愧,那人行事狡猾,臣尚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