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九重天时也常用这种方法消磨时间,习惯之后还有静心的功效。
树叶间隙透下的光微弱,雕刻起来要慢上许多。竹笛成型时,言昭揉了揉手腕,抬眼一看,祝凌云与那三位修士已经疗完了伤,正要休息。
他拿起竹笛跃上了树杈,轻轻吹了起来。
吹的是一支不知名的小调。许久以前,望德先生曾带他去过一次凡间,那时他年纪还不大,他们在江舟上偶遇了一个归家的书生。
那天月亮很圆,书生说自己已经快十年未和家人一同看过这样的月亮了。
他坐在船头如痴般看着那轮明月,而后慢慢吹起了竹箫,箫声悠扬,靡靡动听,却又盛满了哀思。
年幼的言昭当然没有听出其中的伤怀,只觉得这曲子甚好,与这月夜很是合称。
后来和君泽一起偶遇那位神秘老翁时,他吹的也是这一首。
言昭不由得想念起那坛尽欢酒的味道,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师尊。
他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白茫茫的天穹,忽然明白了一点书生的心境。
不知吹了多久,言昭感觉有些乏了,收起竹箫,顿时万籁俱寂,只闻得不远处几人绵长的呼吸。
言昭刚想从树上下来,却见云顾游不知几时醒了,此刻正专注地抬头看着他。
言昭一时怔愣,忘了动作。
“在想什么?”云顾游问。
脑海中君泽的身影闪过又消逝,言昭忽觉此间种种也没什么好焦急的,等到出了结界回头再看,不过只是浮光掠影的记忆。当做试炼便好,更何况他惦念的人此刻可能正看着自己。
“我在想,”言昭又倚回到树干上,慢悠悠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云顾游:“我瞧见蛟龙的动静,猜是谁遇险了,便赶了过来。”
“但蛟龙如何被制服的,你却只字未问。”
云顾游没有应答,神色如常。
言昭接着道:“要么你是看到了,要么你早就知道。”
云顾游还是没有应,但眼里多了些无奈的笑意。言昭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又重新问了开头的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云顾游斟酌了片刻才道:“我么,只是个引路人。”
言昭轻盈一跃落了地,站到他面前:“所以,你亦知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带了你想带的人进来。”
云顾游却微微摇了摇头:“不知。”
他遥望了一眼秘境深处。
“我只知结局,不知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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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久等了。
师尊:掉马了,但没完全掉。
无人宫
休整了一夜,祝凌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几人却在去处上产生了分歧。
言昭和云顾游必然是要往秘境深处去的。那位齐师兄则打算在秘境的外层再探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