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要搁在高峰期,得堵上两三个小时,大半夜的倒是畅通无阻,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钟渝下了车,蓝度的霓虹招牌闪烁着蓝色的荧光,门口歪七扭八地坐了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他小心地绕开他们,推开酒吧的玻璃门。
站在入口处,视线往卡座区逡巡,好在贺云承那群人很显眼,没多久就找到了,他越过人群,向那边走去。
“诶,人来了。”有人小声地道。
大伙儿转向那人示意的方向,就见一个青年走了过来,等到近了,俊秀的青年穿着白t和休闲裤,头顶的发丝压得微翘,一看就是已经睡了,又被人从床上叫起来。
脸确实没得说,个子高高瘦瘦,明明是简单的衣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浑身就是透着种说不出来的劲儿。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种淡漠的疏离感,以及端庄斯文的书卷气,跟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壁。
钟渝看到了仰靠在沙发上,看起来人事不省的贺云承,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伸出手拍了拍贺云承肩膀:“贺云承?”
声音也好听,冷冷淡淡的,莫名让人联想到山涧里清凉的泉水。
“真醉了。”高彦磊笑得像只大尾巴狼,“不然也不会麻烦你来接。”
钟渝回头看了眼他,这个声音,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
“那我先把他带回去了。”他说。
高彦磊笑了笑,拿起贺云承的手机递给他:“喏,这是他的手机,收好。”
钟渝接过来,“谢谢。”
贺云承比他高大健壮,在这种毫无意识的状态,除非他神通广大,否则是不可能带得走的。他双手稍微用了些力,拍了拍贺云承脸颊,触碰到的皮肤都是滚烫的。
“贺云承?”
贺云承皱了皱眉,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地注视着他,估计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钟渝又拍了下他:“走了。”
贺云承用力地晃了下脑袋,含糊地问:“去哪?”
钟渝:“回去。”
他弯下腰,把贺云承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腰,想把他拉起来。
高彦磊见状搭了把手,和他一起把贺云承从沙发上扶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架着贺云承到了酒吧门口。这个点酒吧门口多得是喝完酒的醉鬼,出租车师傅们都在马路边蹲生意,见来活儿了,立马就有辆车开了过来。
“走不走?”司机师傅从降下来的车窗里问。
钟渝驮着个人,艰难地点了下头:“走。”
司机下了车,帮他们打开后车门,钟渝躬身,把贺云承往后座上塞。
喝醉酒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沉,他光顾着稳住人,没注意,贺云承的脑袋撞在了车门顶,“咚”的一声,又闷又沉,估计撞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