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已经挑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地儿了,可张佑年那鸷狠狼戾的态度还是引了不少人驻足,还有人忙急忙慌地跑去找来保安,说有人寻衅滋事。
&ldo;是谁这么猖狂。&rdo;
保安拿着警棍风急火燎地赶来,在瞧见张佑年那张冷峻的脸后,堪堪立在一旁收了势。
这可是四楼那位张总的儿子,张总曾经投资过医院,院长专门一个个敲过他们的脑袋,没什么大事别乱掺和,别给医院惹事,他哪敢管,只得操着同情的眼神,瞟了地上那青年一眼,为他默哀。
没想到,这嚣张跋扈的大少爷突然一收周身的狠戾,朝青年伸出了手,仿佛前面的不愉快皆一笔勾销了般。
保安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解决的。
沈桂舟没有搭手,仍旧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张佑年耐心真的有限,眼眸间寒气逼人,戾气瞬间裹上身来,沉声开口,&ldo;摆脸是吧。&rdo;
保安这身子都转回去半边了,闻言又哭丧着脸回头,惴惴不安地望着沈桂舟,祈祷他看看张佑年的脸色,不要给他增加工作量了。
沈桂舟实在晕乎得不行,这片有块落地窗,外头烈阳当空,晃得他头疼。
他瞟了瞟周围稀稀拉拉围着的吃瓜群众,和面露难色的保安,本就不咋大的急诊一楼角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匆忙赶路的人疲倦地在里头穿梭,抽空看他一眼,皱着眉回头。
沈桂舟一怔,意识到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余确的话说得很对,若他一开始就没有逃,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余确不会被张佑年拉着演沈时疏,阿雅不会因为送他出车祸,大藤也不会瞬间疲倦得没有生气。
他才是那个源头。
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沈桂舟垂睫,认命地抬上了张佑年的手。
张佑年将他拉起来后,就跟摸到什么病毒似的,嫌恶地抽开手。
沈桂舟还没来得及站稳,猛一抬手攀住铁皮椅背,余光看着张佑年将手使劲往衣服上蹭了蹭。
这回倒是嫌起他来了,攥了他的手那么多回,甚至追到他家里,怎么就不见嫌弃。
若是沈时疏来,张佑年或许都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儿吧。
沈桂舟垂着头,苦涩地轻笑。
张佑年冷眼扫了周围一圈,&ldo;你们都很闲吗,看剧呢?&rdo;
声音噤了好几秒,大家缩着脑袋四散开。
张佑年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翘着腿坐回铁皮椅上边,朝沈桂舟勾了勾手,&ldo;第一步,删联系。&rdo;
&ldo;我还想回来看阿雅。&rdo;手机发出机械的男声,张佑年蹙眉。
&ldo;你在跟我谈条件?&rdo;
沈桂舟没继续打字,脚被水泥地封住似的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