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之前的信息,陆小姐已经提点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小姐所说的威胁来自哪里。
陆绿心中有如一团乱麻的烦躁,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要怀疑身边六名贴身侍女。平时与她相处时间最久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数照顾她生活起居的这几个侍女了。
如今所能依据的只有那个不完整的梦境,她只依稀记得赶车的是鼠伏与兔轮,混乱之中一直守着车厢门的鼠伏突然惨叫,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便是漆黑锋利的环刀尖刃从车厢门缝扎进来,正好刺入她的胸膛,随后刀刃被利落地抽回去,在她心口留下一个空洞,汩汩流着血。
李二郎想了想,只觉得非常棘手。这位陆小姐在越郎没有提醒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身边藏有歹心之人,可见这人藏得有多隐秘。陆小姐现异常后,也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藏起来的这人说不定是最后的杀手锏,平日里看着忠心耿耿,其实是藏在背后的一条毒蛇。
如今她既要防着这些护卫,又得依靠他们的保护,简直是如履薄冰,拔除藏在暗中的爪牙才是关键,否则回程的一个多月里,难道要一直提心吊胆?
对于如何揪出歹心之人,不论是陆绿还是李二郎,都没有任何好办法,这也正是陆绿郁结之所在。
门外,李三郎遥望着宅门,远远地站立,他刚从书院回来,就看到纪阿兄家门守着许多人。
方才在山上正式拜别山长与夫子,往后他就要去别的书院求学了,激动中还有许多不舍,下山前夫子与山长依旧悉心教导他,依旧为他考虑良多,怕他不适应新书院,说了关于青石书院的许多事。
胸中激荡的心情在看到门外的侍卫后戛然而止,带着疑惑,李三郎走上前。
即使只有当初拦车的一面之缘,陆绿身边的女卫也早已摸清李三郎的底细,所以她们并没有初见时那样警惕,反倒亲切地与他打起招呼。
李三郎看着紧闭的宅门,再看看守在门外的两名护卫,礼貌性地询问:“我的两位兄长可是在里边与诸位的主家商量事务?”
尽管女卫们看上去赤手空拳,没有带着武器,遇到突情况时只能用赤裸的双拳应对,但旁人不知道的是,她们仅用简单的器具便可置人于死地。
审视与摸查清楚后,李三郎在她们眼中毫无危险性。
“主家痴迷数独,此次寻的还是纪家郎君,李家三郎你可急着进屋?”
李三郎摆摆手,既然她们这么警惕,那还是先在外面等一等。“前几日,诸位的主家与我一方砚台,当时竟不知是昂贵的名砚,如今还烦请诸位替我转达谢意。”
女卫笑着答应,李三郎自己就转身走到斜对面的饼子铺里待着。
等待的时候,李三郎拿出山长赠送的书翻看来打时间,铺子的老板知晓他的身份,好意送了一份汤饼,同时打听起女卫的事。
他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们主家很喜欢纪阿兄出的数字题,可对外人当然不能提起,于是只说贵人眷顾。
老板可不是知道对方小姐是贵人嘛,“头戴金钗衣着雍贵,可不正是贵人家的小姐嘛,身边的侍卫比县令大人的还多,也不知是州府哪家的贵小姐,这个排场,要说长安的王公小姐也是得的!”
陆绿戴着面巾,街坊邻居和路人都不知晓她的样貌,可衣着和饰品已经展露一半身份,她已然成为巷子附近的热论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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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对此不一言,任由他们猜测。
纪阿兄与二兄显然知道那位“贵小姐”的身份,可不清楚因为什么原故,两位兄长似乎对这位小姐非常上心,双双拦着这位小姐去敛苍山。
他之所以会拦车,完全是在亲耳听到马车里的人讨论后的下意识动作,那个时候无论是谁要走敛苍山,他知道了都会出口阻拦。当时纪阿兄与二兄肯定不可能提前知晓这位小姐的计划,之后他也从未向两位兄长提起这事,那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计划?
李三郎有自己的思索,虽然他没有二兄那样缜密的心思,但他不傻,知道里面的反常代表什么。
二兄要做什么事,先考虑的都是家人的安危,他知道纪阿兄与二兄定然不是因为情爱才愿意帮忙,第一次可能出于好心,但实力配不上好心就是办坏事,到时只会引火上身。世道本就艰难,寻常百姓要是掺和进权贵阶级的斗争,极有可能会被吃得渣都不剩,化为斗争中的尘埃。
可既然二兄与纪阿兄已经几次插手,那么他也会帮忙,试着用他的办法,看看要如何给二兄与纪阿兄减轻负担。
虽然李三郎看起来手握着书卷端坐在摊子上,似乎在思考书里的问题,实际上在脑子里梳理他所知道的线索。
早在走进巷子的路口,他已瞧见巷口停着的紫檀马车,四角挂着精致的姜黄色流苏,流苏由金丝银线缠绕而成,光是流苏就用上了金银,那么车厢内的布置简直不能想象。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金丝银线?
这些流苏,分明与拦车匆匆一瞥时所见到的不一样。
李三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众人围守、紫檀木制成的车厢和上好马匹牵拉众多值得一看的景象中,唯独只对车厢四角的流苏印象深刻。
也许是那天阳光灿烂,马车四角的流苏闪烁着金光,耀眼夺目。
李三郎忽地站起身,寻了个买东西的由头,走到巷子口转了一圈。
果然,他看的不错。
如今车盖上四角流苏当中有一只是金丝银线,若是不摘下来仔细看,寻常人不可能在偶然的扫视一眼里现其中细微的差别。
当时马车离开时四角分明都是掺杂着金丝穗子的流苏,为何如今的一角换成了银丝!
既然已经瞧出其中的异样,现在只要仔细盯着看,就觉得突兀得很,一眼望去立刻就被这种不完美刺中了眼。
为何只换一只?
难不成有一只金丝流苏不见了?
李三郎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想法,按照这些侍卫的防守力度,常人别说摘下流苏了,就是连靠近都不可能。如果有什么原因要换下穗子,不可能只换下一个。
寻常贵人都很在意这些不那么被人在意的细节,若是要换下穗子,通常会一起换掉。
四角只有一只掺着银丝的穗子……
虽然不知那位贵家小姐的身份,但这怎么看都不符合一位贵家小姐的品味与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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