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胤伸出手,叩了几下门。
“谁啊?”
屋里传来了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弦胤一听,连忙朗声问道:“不知可是福姐的住处!”
那人似是沉默了一下,久久未有答复。过了半晌,才有人把门打开。
正是福姐。
弦胤看了看她,微笑着作揖,又使了个眼色让六儿行礼。“福姐,在下今日冒昧到访,打扰您了。”
“你有何事?”福姐疑惑地看了看这个人,自己也不曾在哪里认识过的。也不像是往日无礼的人,斯斯文文的。正想着,这会儿,屋里又走出另一个女子来,和福姐是差不多年纪。
“怎么了。”那人柔声询问着,也看向了弦胤。
福姐望了望那人,也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位公子…也不知是有何事。”
弦胤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们两个,拱手复道:“在下有事相求而已。此处说话不方便,希望二位能允我进去道明。”
二人有些不解,是有何事要麻烦她们这种小人物?不过也不好拒绝,便把弦胤请进了门。
弦胤进门前突地转了个身,把六儿撞得险些摔倒。“六儿,你且在外边等我。”
“啊?为什么啊。”
“莫问。”
弦胤直接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独自走进屋去。
走进屋子里面,弦胤在心里再一次感叹,这户人家真的生活不大好啊!这,根本没啥家具的嘛,很是朴素。
“不知公子有何事?我二妇人身份卑微,也不知是能帮公子什么?”福姐留意到这人似乎在打量自己的家,难道是劫匪?
“呵呵…”弦胤回过神,笑道,“其实是因为在下想找两个人照顾幼女,才冒昧拜访。”
福姐二人便更是不懂她的意思了,道:“看公子的衣着打扮,应是富贵子弟。只是找两个人照顾孩子,何须找到我二人来?”
弦胤敛了笑,握着纸扇打了几下自己的掌心,续道:“那是因为平日所寻得的人不合心意,在下希望幼女得到好的照顾,故而请二位。”
福姐笑了,“公子怎知我二人就能给好的照顾?”
“我想,”弦胤也淡淡地笑着,“平常女子心里牵挂着家庭子女,对我幼女自不会倾心相待,若是能倾心相待,恐怕也是如旧礼一般束缚了幼女。我虽有疼惜女儿之心,只是我和妻子二人毕竟毫无经验可言。”
弦胤看了看她们,又道:“而福姐二人心不系家庭子女,一意只为相互相依此生;但是现下的生活不如人愿,倒不如替我照看幼女,一来二位的生活有了着落和寄托,二来也不会受些邻里的闲话……”
“满嘴胡言!公子这番话是何意!”另一女子大骇,冲上前来。
“莫劳气!”弦胤忙打开纸扇挡下她的手,面显难色:“在下虽是为自己女儿考虑,但又何尝不是给二位一个安身之所?二位难道敢朗声说,你们之间毫无相恋之心?!”
二人沉默。
想当初在王府当差,二人便已是一对好搭档,一直有着旁人不可比拟的默契。牵扯到皇家贵族的下人,都会是在府中孤独终老,于是总有不少人互相照顾相伴一生。而自己二人本就有情意,在同为下人的朋友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合伦理,便走到了一起。事有变故,那王府的王爷调离京城去了边境,为人倒是好的,便遣散了下人、让各人自由。自己二人向来听说扬州热闹,才来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