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明白了两人的意思,颓败地瘫坐在地上,视线落在院门的石墙上,手指死死扣在泥灰中,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勇气早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耗尽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唤不起在场任何一个男人的良心,她从哀求变成了怒骂,最后只剩下绝望的哀嚎。
林芳尘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蹲在江清客的前面转着铁杆子玩。
江清客忍不住问道,“你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
没人问过自己的想法,林芳尘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有什么想法。
但是有人问了,她还是高兴的,于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她这样没有用只会被打会痛”
“但是她没有办法。”
江清客猜测林芳尘对于这种事,应该只剩下麻木了,但是真的听到林芳尘的说出口的话,还是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她生活在优渥的家庭、和谐的社会中,在她被带进这片群山中,这个破烂柴房中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里的人会这样对待女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毫无人性。
但残忍的现实就是这样坦然地展示在了她的眼前。
面前的女孩子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多么残忍的生活之中,她的眼中或许只有那一方稻草床,那一碗白米饭,那一个白馒头
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心中那点微妙的同情心霎时间消散殆尽。
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是不会和正常人一样共情的。
林芳尘不明白江清客为什么闭上了眼睛,她猜想江清客应该是累了,困了,想要休息了。
院子中又恢复了平静。
拖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柴门大开的时候,林芳尘已经退到了墙角,原本还算高兴的模样也收了个干净。
李建树径直走向铁笼子,“傻子,出去。”
闻言,林芳尘贴着墙壁慢慢吞吞挪走出了柴房,等她站在柴房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转头看向门内。
柴房中光线并不明亮,视线卡在门框上,正好能看见暗光中的半张脸,在转瞬即逝的对视后,林芳尘很敏锐地捕捉到对面的情绪变化。
那眼中是比第一天见她时,更为浓重的冷漠。
林芳尘突然觉得有些惊慌,她不太明白江清客为什么那样看着她,像是
妈妈看她的眼神
手指缴在一起,她不安地坐在小凳上,指甲扣弄着上面木屑。
“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让她回过神来,垂头看向自己泛出殷殷鲜血的手指,随便在凳子上抹了下。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