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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大概固定周六更,诶嘿
对钟檠而言,当时的气愤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被隐瞒了真相。
如果那天坐在站台里的是男装的禹灵,十八岁的钟檠大概也会主动过去邀请他玩。而如果一直和他玩的就是男装的禹灵,他还会喜欢上对方吗?
此时此刻的钟檠能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所以五年前的、尚未成熟的钟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和接受。
他有一个多月没再去找禹灵,但每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他,前几天是生气,后面的很长时间就变成了纠结及思念。班级里坐着也心不在焉,刻意放空脑子在纸上瞎画,都能无意识划拉出对方的样子——虽然是个□□小人,且明显画技不佳。
不管了!
钟檠受不了地把笔一扔,无论是男是女都显然减损不了他对禹灵的喜欢,这几十天见不到人他浑身都难受。
可等周六他再去先前那几个地方时已经找不到禹灵了。他找了两天,把每一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看遍,也没再见到那人半个身影。
周一他没去上课,直接摩托车飙到第三中学守在门口等人,等不到,又混进学校从高三开始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往下问,差点把三中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班主任发现他逃课不上学,联系了父母。三中的教导主任也恰好抓住这个在学校里扰乱纪律的外校生,同样一个电话打到了钟父那。
钟檠被关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等着钟崇严来接他,他怀着一点微末的希望,趁这时问主任三中有没有一个叫禹灵的学生。
教导主任狐疑地看他。
“不用其他的信息,我只要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其实他已经隐隐明白答案,但总得问过才会甘心。
教导主任顿了顿,才道:“据我所知,我们学校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学生。”
钟檠颓然坐回椅子上。
看着眼前的学生大早上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找人,找不到又这副丧气样,主任忍不住唠叨教育起来,“都高三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学习!你们年纪还小,感情的事还早,现在要紧的是高考懂不懂?”
耳边的唠叨钟檠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听了禹灵的坦白掉头就走,也早该意识到如果禹灵一开始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男生,肯定也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学校。
他现在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钟檠紧紧抿着唇,闭上眼都是离开公园前禹灵望向他的神情。
没多久后钟崇严赶到学校,和教导主任致歉道谢一番才领着儿子走了。钟崇严让司机把摩托车骑走,自己带钟檠开车。
钟檠坐上车,沉默几分钟忽然道:“爸,你帮我找个人。”
钟崇严一直没发车,就等着儿子给个解释,结果开口先给他提了个要求。他气不打一处来,拍了钟檠后脑勺一巴掌,正要发火,就看见自己儿子抬头时露出的眼尾都是红的。
不可能是因为他打的,他下手没这么重,钟檠也不是第一次挨后脑勺巴掌。钟崇严咽回要骂的话,耐下心来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想找个人。叫禹灵,应该是高三生。”钟檠仰头靠向椅背。
“应该?其他呢,就一个名字?”
“恩。”
钟崇严火气又上来了,“你爸是做生意的,你以为是干什么的?就一个名字我上哪找去?”
钟檠没说话。钟崇严也是第一次碰上自己儿子这么在意一个人,缓了缓道:“行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管。但你要找人,现在不是好时候,不说本市有多少人,光高中就有多少个,你每个高中都去翻一遍?你学上不上了?”
“先把高考考完,暑假你随便折腾。你找的人要真是本市的高三生,就等高考完再找,也省得打扰人家。要不是……”钟崇严停顿片刻,安慰了一句,“有的事还是得看缘分。”
钟檠把脸撇向窗外,汽车动起来,窗外的树很快向后退去,连成一片模糊的绿色。
钟檠把从前加上这两天的事和卫鹤舟讲了,卫鹤舟听得目瞪口呆。
高三的确有段时间遇上周末就见不着钟檠的人,他们要好的几个兄弟都听钟檠提过在外面新交到了朋友,可对方具体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他都跟藏宝贝似的藏着不肯说。后面他又不知为何不再提了,时间一久大家就都忘了。
眼下这么一说,卫鹤舟明白了,“噢——所以你高三的时候发神经跑别的学校去又被抓回来是为了找他?”
钟檠抬抬眼皮瞥他一下,“我不是来跟你瞎扯淡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卫鹤舟呈条状趴在沙发上,背上的伤没几天好不了。
“是不是来找我咨询感情问题?”他茅塞顿开,一副骄傲自豪的样子。
钟檠不置可否,微仰脖子喝了口啤酒。
问卫鹤舟确实比问其他狐朋狗友靠谱,他有一个大明星妹妹,有主见又强势,家里爸爸妈妈也宠着,把哥哥训得服服帖帖。现在卫鹤舟就深谙“男人应该做的100件事”,情商在一众富二代小伙伴中拔得头筹。
他来了兴致,忍痛努力撑起上半身,叼过旁边的吸管一边吸溜果汁一边道:“什么问题,你说。”
钟檠嫌弃地看看他这扭曲的姿势,几秒后才接着说:“感觉……他对我和以前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啊,你们都多久没见了,哪有那么容易恢复到五年前。”
钟檠沉声,“我听到他说我们连朋友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