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月闻江转头往厨房跑。
出来时端了杯温牛奶塞月栖意手里。
“闻……”月栖意才开口,大狗子便扑了他满怀,将余下的话截断。
他搓了一把狗脑袋,轻斥道:“平底锅,坐好。”
蓝湾犬立刻换上标准坐姿,然而脑袋还摇来晃去,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样。
月栖意双手环着杯子道:“年pd请坐。”
他骨节犹如竹枝一样清瘦,肌肤质感竟比那只珍品白釉梅花杯更为细腻,望着年萱莹时目光格外专注。
年萱莹入行快二十年,早已波澜不惊,此刻都禁不住脸上发热。
她定定神,坐上旁边的单人沙发。
二人距离近,若有似无的香气自月栖意腕间传来。
洁净深雪压覆过杜若蘅芜,待到融雪之时,那吻过瓣心的第一滴雪水,大约就是这样清冽幽冷的气味。
其实这已是年萱莹第二次同他合作。
第一次是六年前,在电影节颁奖礼后台休息室。
月栖意一身西装是不对称设计,整体夕岚粉色,侧片拼接玻璃纱,衬得将将长成的少年人好似云蒸霞蔚之下水波潋滟,简直鲜嫩可口。
彼时年萱莹作为记者,采访结束后便同月栖意闲谈,难免说起前几日的热搜。
“辟谣之前,不少人还说那孩子是你生的呢。”
年萱莹不过随口一说,不料月栖意猛地呛了口水。
天生巨星
呛咳间,有剔透的粉晕开在他双颊与耳尖,比他身上西装的颜色更柔和生动。
他颇为茫然地问道:“怎么、怎么能是我生的?”
他不理解也属正常,可他眼中除了茫然之余,似乎还有旁的情绪,表露在他升温的双颊与耳朵上,晕开的粉色一路蔓延到眼尾。
几乎如同羞赧或是无措。
他甚至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了下自己的腰腹,短暂地一触即分。
这太纯情了,年萱莹险些不忍再惊到他。
可她还是试探道:“你知道‘泥塑’这个词吗?”
月栖意问道:“哪个‘泥’,哪个‘塑’?”
对上他全然不解的视线,年萱莹终于决定悬崖勒马。
她随便转了话头聊起了别的,放过了这个小小年纪就要被许多人偷偷喊妈妈的小可怜。
六年后再会,年萱莹端详月栖意。
他同十七岁那会儿几乎无甚差别,领口掩着细峭的锁骨,眉目鲜妍,如同一茎芙蕖,沾着晨露,亭亭出水。
三天两头生病的一个人,还摔坏了腿不良于行,单薄得仿佛一根指头便能捺倒,再一使力还能揉碎了然后任人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