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说:“一起喝一杯?”
喻凛懒得理会,他现在只觉得脑袋晕得很,要不是还想等会谢知让,他早就回去睡觉了。
男人被拒绝了也不恼,自顾自地拿起酒瓶就往他的杯子里倒,粗糙的手指蹭过杯口,很快他便把杯子往喻凛眼下一推。
“赏脸喝一口,怎么样?”靠近喻凛的那只手压在了他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则撑在桌子上,他站在喻凛的侧后方,是一个极具威压的姿态。而眼里的光又黑又沉,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鹰。
喻凛却偏过头,被酒液浸润的嗓音又软又哑:“你刚刚往里面放了什么?”
男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方才隐秘的动作居然还能被察觉。但很快,他便故作镇定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喻凛的视线落在光影晃荡的酒液上,细小的气泡从杯底冒上,晃人的眼。
“看起来很难喝。”他说,“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臭,别靠这么近。”
男人没料到他这样直白的拒绝,仿佛迎面被人掀了个巴掌。先前维持的衣冠楚楚的形象顷刻崩塌,他恼羞成怒地抬起手,袭向喻凛的脖颈。
可还没等他碰到半片衣料,喻凛便旋身站起,擒住他的胳膊把人压在吧台上。
酒精让喻凛的速度和力道都大幅度地往下降,男人使劲挣动了两三下,喻凛险些按不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起身的动作太猛,他此时竟觉得有点眼花,连男人的身形都带着残影。
【可能需要提醒一下,我感觉……你好像是个一杯倒。】
喻凛没来得及问什么是一杯倒,男人那些一旁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伙伴纷纷围了上来。
一群人高马大的东西往身后一站,粗声粗气地喊:“臭,你他妈的干什么!把人放开!”
陈哥见状不对,也回过神来询问情况。
“误会、误会,小谢朋友你先松手,别把事情闹大了……”
喻凛的耳边只有嗡嗡声,残存的理智悉数褪去,野兽的本能逐渐控制了他的身体。
酒瓶碰撞的声音响了一片,喻凛扯着男人的手把他的前胸后背往吧台上又压死了点,冷淡的杏眼幽幽地扫过正向他接近的alpha和beta们。
而林鹤赶到会所时,看到的就是喻凛拧着alpha的胳膊,把他甩到地上的场景。
周围的喧闹与嘈杂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林鹤似乎是与谁说了什么,喻凛还没来得及反应,连手下被压制的那个alpha都不见了踪影。
穿着制服的保安涌进大厅,将喻凛和那群alpha、beta分隔开来。
林鹤穿过人群走到他的身边,他被林鹤抓着手腕往前带了一步,浑浑噩噩的大脑控制不住四肢,下意识地踉跄了一下,随后便被人打横抱起。
“哥,你怎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准时啊……”喻凛感觉自己好像飘在了一片云上,整个人晕乎乎的。
林鹤觑了一眼他泛红的脸,语气不咸不淡的:“我要是不来,你明天被人卖到哪去了都不知道。”
呛人的烟味与刺鼻的香水闯进他的鼻腔,喻凛不受控制地偏过头埋在林鹤的怀里深吸一口,却没有闻见那股冷冽的雪松味道。
他心里不由地惆怅了起来。抓着硬挺的西装领口凑着鼻尖又嗅了几下,像觅食的松鼠似的。
“怎么没有了……”喻凛小声埋怨着,手指揉皱了林鹤的西装。
后者僵硬地垂下头,搭在喻凛背上的手都收紧了几分力道。
“你在找什么?”
“……”喻凛仰起头,杏眼因着酒意的蒸腾很是湿润,眼角漫开一片糜烂的红,他直勾勾地盯着林鹤看了三四秒,才慢吞吞地闷声说:“不好闻。”
林鹤一怔,问道:“什么?”
喻凛惆怅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可他安定了还没有半分钟,林鹤刚抱着他走出会所,便听见他又张口问他:“哥,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林鹤腾出去开车门的手又僵硬了一下。
“想知道?”他把喻凛放了下来,用胳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喻凛狠狠点了点头,犹如捣蒜。
林鹤开了车门,把他往里面一塞:“你这可属于性骚扰了啊。”
喻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脸,眼里也没个焦点。
林鹤不愿和醉鬼多说,俯身给喻凛系上安全带,就打算带上车门往主驾走。
却不想喻凛在他靠近时忽然凑了上来,贴着他的后颈的腺体吸了一大口,微凉的鼻尖蹭过炙热的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可仍旧什么也没闻到。喻凛遗憾地垂下了眼,模糊的视线却落在了林鹤的腕表上。
车外路灯的暖光恰好扫过银色的表带,宛若星河流转一般泛着银光,喻凛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勾,便让它从林鹤的腕上顺滑脱落,掉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察觉到林鹤沉静的目光向自己望来,喻凛两只手捧住腕表藏在怀里,生怕他抢了去。
“我的。”
“喜欢就拿着吧。”林鹤叹了一口气,关上了车门。
喻凛挪了点位置,鼻尖在表面上虚虚一点,又闻到了那似熟悉的雪松香,于是满意地靠着椅背睡去。
……
车停稳的时候,喻凛已经睡熟了。手上还抓那块腕表,手指紧紧地缠着,怕丢了一样。
林鹤的视线在喻凛的手上微微一顿,而后便掠过他疏淡的眉眼,目不斜视地落在安全带的卡扣上。
他伸手越过喻凛的腿想要再次将他抱起,却不想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衣服,他的眼睛便兀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