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池以为他在发呆,后来才知道他在哭。
可是为什么不出声音呢?
江宜抹了一把眼睛,哽咽道:“两个少爷都不要我了,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为什么我总会惹你生气,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好的看我一眼,而不是一次次把我推开……”
“我只要你能好好看我一眼,为什么那么难?”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睡觉闭眼之前都会反思自己做错的事,争取下一次变得更好,可是我发现、我发现我再怎么努力,除了让你生气以外再没有一点作用,我没有办法了……”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总觉得你总在生气,我没法回答,因为无时无刻你的疏远都让我感觉到特别害怕,我只能尝试靠近你,结果却是太近的距离也会惹你不高兴。”
“说实话……喜欢你让我有点累了。”
江宜自顾自的胡言乱语,但是这些话飘进陈熠池耳朵里,每一个字就像一柄铁锤敲击在他敏感的神经上。
他的心跳越来越缓,越来越沉。
江宜说出这些话,在他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其实陈熠池一直以为江宜对他只是心理上的依赖,因为毕竟人是他养大的,江宜的生命里好像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停留那么长久。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么单纯天真的人能把这份永远无法暴露在光下的感情藏得如此之深。
他多年来小心维护的薄纸,反倒成束缚彼此的枷锁。
蛰伏多年的猛兽蠢蠢欲动。
他吸了口凉气,在江宜面前缓缓蹲下,一只手不容拒绝掰起江宜湿漉漉的下巴,逆着光,那双眼眸里的惊涛骇浪全部湮没于黑暗。
江宜的眼睛像盛满星星的水潭,一脸单纯地望着伏在自己身前的凶兽逐渐露出自己的獠牙。
陈熠池从来没有像这样混乱过。
理智还在,但是那瞬间蓬勃而出的情绪远远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所有的一切都在错乱扭曲。
他只听见自己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还不忘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江宜愣了愣,脑子转不过弯来,落在陈熠池眼里像整暇以待的模样。
他眸色更深,五指拢进江宜后脑勺的头发里,把人往身前一推,重重的堵住了江宜微张的唇。
滚烫的呼吸纠缠,青年柔软的唇瓣像软烂扇贝的肉,叫人吮咂得停不下来。
他不再浅尝辄止,而是霸道地顶开江宜的唇齿,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欲望和情绪堪比火山爆发,陈熠池不知是在惩罚江宜还是在惩罚自己。
淡淡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江宜被吻到缺氧,朝后仰着脖子努力回应着。
心里想的却是:他做了一个好脏的梦,梦里他玷污了他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