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将他关进了陈家宅院,关了整整一年。
他也废了整整一年。
没有希望没有光明,他失去了所有的自救的能力,成为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像一只被关进牢笼里身染重病的雄狮。
可是,有些事情的转折可能因为不是多么震撼或奇险的经历,或许只需一片叶落,一树花开,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
那日,陈熠池被允许出去,他并不知道外面的天气,只是随便拿起一件外套,那张照片就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脚边。
陈熠池捡起来,入目便是江宜对着他温暖天真的笑着。
那瞬间,他心中一撼,似乎明白了活着的意义,他要活下去,站在那高处,将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奉给他,而那些屈辱和伤痛将永远的葬在坟墓里。
而这一路,他用了十年。
就在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很简短,没有落款,但信中提及了一处地方,只有他、舒青然和江宜知道的地方。
一个惊人疯狂但他在心里臆想多年的想法如雨后春笋般疯长。
江宜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他只是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安静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江宜搂紧陈熠池的脖颈,“我来晚了。”紧赶慢赶还是迟了这么久。
“商量个事行吗?”陈熠池一下一下顺着他茂密蓬松的黑发。
“什么事?”江宜带着鼻音,闷闷的问。
“咱们都不许再说那三个字了好不好?”陈熠池说,“说着说着就成陌生人了。”
江宜用力点了点头。
“那晚,我确实选择了自杀,我跳海了。”
陈熠池呼吸一滞,他收紧了手臂,眼底晦暗不清。
“是因为那场订婚宴?”
江宜安静了一下,摇头道:“也不是,主要是因为李姨的死……我身边的人都在因为我陷入麻烦,甚至因我而死,我当时陷入了死胡同,我特别害怕你,苏以、青然姐你们出事……”
“所以因为这些没法预测的东西,你放弃自己了的生命,”陈熠池声音低沉,像粗粝的石子磨着江宜的耳朵。
陈熠池在发怒,但又在试图谅解,于是在理智和感情之间反复拉扯。
他终于没法在压制,掐着江宜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江宜,没有下次。”
江宜闭上眼,要去亲他,却被无情推开,陈熠池盯着他,江宜不表态,他打算僵持到底。
江宜说:“我醒过来之后,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真的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陈熠池这才把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扣着江宜的后脑勺,咬着他的小唇珠咂起来。
品尝到一半,江宜兜里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放在耳边喊了声:“爸。”
他能感觉到身边那人身体僵了一下,不自觉的直了直腰。
他弯了弯唇,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