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两个人真成了一对死鸳鸯。
徐月见撑起身子,看了眼毫发无伤的沈衔青,气得咬了下他面颊处,含糊道:“再敢骗我,我把你脸都给咬下来!”
“嗯。”沈衔青的手随着徐月见的起伏,滑落在他弓起的背上,手掌下是窄瘦而有力的肌肉。再听这如同撒娇的话语,喉结滚动两下才应声。
徐月见听到答复哼哼两声,气焰稍微消了些。既然不用死,那一切都好说。
跪在麻绳结成的网上并不舒坦,他歪头看了眼大网与地面的距离,戳了下沈衔青,“带我下去。”
“好。”沈衔青坐起身来,一手揽着徐月见腰身,稍点网面,就下了地。
一下地,徐月见就离沈衔青远了些,看着上头铺开的大网,问:“你怎么知道我两会落下来的?”
“还是说后面那个刺客是你一手谋划好的?”
沈衔青看着忽然开始生气的徐月见,走上前一步道:“是秦王派来的杀手。”
“秦榭?”徐月见摸了下下巴,狐疑地打量着沈衔青,“秦榭不是被你搞定了吗?怎么还敢刺杀你。”
“他和外邦人有联系。”沈衔青双手背着,虚虚地握在一起,顶着徐月见的目光,硬是一点破绽也没留下。
“哦。”徐月见蹙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转念一想,这是古代,权谋都是错综复杂的,他这个脑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那其实这么说,沈衔青竟然一点没错?
徐月见又扫视了沈衔青半晌,见他面色半分未变,堪堪才相信了他的话。
算了,沈衔青可是救了他。
他瞥了眼沈衔青,心里不算舒坦。便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们先找处地方躲着,等青石他们来寻我们。”
沈衔青没答话,慢慢跟在他的身后,看他一会念叨什么‘上北下南’,一边又去看月亮的方向,带着他转来转去。
距离稍远些,沈衔青才感觉心落回了来。
虽说杀手是秦榭派来的,想借赵侯爷的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但秦榭能做到这一步,未尝没有他的准允。
或许从知道徐月见对他并未爱慕之意后,他就有了些许打算。
放过徐月见是不可能的,他得想办法让徐月见留下来,或者使些计谋让人喜欢上他。
中间会有些崎岖,但又何妨,他和徐月见有大把的时间。只要他不把情绪外露,只要他没有把心交给徐月见,那一切都还早。
“快点啊,沈衔青。”
他望着徐月见站在前面的大树下,找他挥舞着双臂,恼了似得催促。勾起唇角笑了下,而后朝他走过去。
“山里晚上很危险,你知道吗。”徐月见蹙着眉教育他一顿,而后站在他的侧边慢慢走。
待走入树林,白色的月光被树枝遮住,只有微弱的光线洒下来。徐月见艰难地看着路,脑门上都冒出细汗,一直确认前行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沈衔青好像越走越慢,有时还得停下会。
“王爷,你还好吗?”徐月见走上前,想抬头看清他的神色,但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脸色如何。
“没事。”沈衔青说完顿了下,忽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
温热的血液溅在徐月见的手指上,他茫然地盯着捂着胸口的人,手指发颤一瞬,慌乱地蹲下来道:“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在哪里了?”
“没事。”沈衔青捂住嘴,鲜血一直透过手心流淌出来。
“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徐月见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沈衔青搀扶着坐下,从胸口掏出一块巾帕递给他,柔声道:“我先去看有没有休息的地方,你在这休息会。”
徐月见安抚好沈衔青,忙跑出去又赶紧回来,捧着沈衔青冷冰冰的脸道:“千万别睡,听到没,等我回来。”
沈衔青闻言轻笑了声,点点头。
徐月见这才安心跑出去,之前被绑上山的时候,他看见了山下是有人家的。有村落的话,山间的林子处应该会有猎户用的屋子。
猎屋不会太高,周边还要有水源,离危险远。
他一边辨认着方向,一边快步跑起来。
脚步踩在干枯的叶子上,夜间的寒风呼啦啦吹开树木打在他身上,却压不下他心底突升的恐慌。
沈衔青靠在树边,看着徐月见越跑越远,喉间一痒,又吐出一口血来,湿润的血液从手指缝里稀稀地落在地上。
风浮动树叶,月光趁机钻进来,爬在面前的空地上。
沈衔青缓了口气,盘腿起来运功逼毒。
毒确实是秦榭下的,但因着他体质特殊,并不至于伤到根本。面上吓人些,实际上还没有刀伤重,只会比它疼一些。
想到刚才徐月见担忧的神情,那刺骨的疼痛好像缓解了不少。
也许,这可以作为一个契机也说不定。
等徐月见回来的时候,沈衔青已经把毒逼得几分不差。
“王爷,我找到了一个屋子,我们先去吧。”徐月见粗喘着气跑回来,走到沈衔青身边把他扶起来,蹙着眉问:“还好吗?”
“没事。”沈衔青将力道往回侧些,单手圈在徐月见的肩膀上。这副样子倒不像是伤患,倒像是把人搂进怀里一般。
徐月见无知无觉,他揽住沈衔青的腰身,慢慢帮他挪步过去。
木屋距离这边有些远,许是他力大无穷,一路上没感觉到多累,比他跑起来还要快些。
一进木屋,徐月见把人扶着坐在床榻上,支手点燃烛火。烛火照亮整个屋子,连床榻上软白毯也照了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