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粗俗了!秦干事摘下厚厚的眼镜,掏出眼镜布却开始擦额头的汗。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现在遇到还是个能无理搅三分的兵,啥话都敢往外说的泼妇兵。
“大,大姐,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好吧。”站在她旁边的勤务兵提醒着她。
钱虎老婆甩开两个孩子,叉着腰歪着脑袋看着秦干事:“我注意?哼,笑话。那个死男人就是你们部队培养出来的,还有脸让我注意,我呸!”
“大姐,在没有证据之前请你不要随便血口喷人,新时代了,婚姻自由了,你男人不喜欢你,离婚自怎么了?”
丛林看不过去了,仗着年轻气盛开始反呛。
“哟,你们瞎,我可不瞎。他就休个周末的时间都能回老家把我休了,还能有啥事儿让他这么猴急的?不就是上了个娘们儿嘛,我给他生了俩崽子,从嗓子眼能看到他屁眼子!”
真正是应了那句泼老婆声高那句话,整个宿舍的人都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着。
“小丛,别说了。女同志在气头上,别惹她。”秦干事冷汗涔涔,他是真见不得女人撒泼。
赖云龙也有些心慌,钱虎老婆怎么平白无故地杀出来,不是早就离好了嘛!
“你来的时候,钱虎不在宿舍里?”赖云龙只想见到钱虎问个究竟。
“哼,知道他老娘要来找他算账,躲远了吧。估计啊,现在死野娘们儿裤裆里去了吧。”
赖云龙思量再三,鼓起勇气对秦干事说:“组长,我与钱虎算是有些旧识,我先去找找吧。”
“也好,他这老婆得让他赶紧弄走,真是不像话啊。”秦干事低声嘱咐着。
“是!”赖云龙转身就出去找钱虎了。
乡卫生院说起来工作根本不多,干农活的农民有病有伤只要能动弹绝不会到医院来看病,谭影难得一身轻松。
此时的她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着一件灰色男士毛衣,毛衣当然不是打给钱虎的,而是打给和平村村长的,因为乔乡长手里有个栾城县医院护士的名额,她得想办法拿到才行。
赖云龙铁青着脸走进来:“钱虎呢?”
谭影没想到午休的时候还会有人推门就进来,本能地吓了一跳。见来人是赖云龙,就放下毛衣笑着走上前:“我哪里知道他在哪儿啊,根本我也不想见到他。”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实话告诉你,事情有变。你让他举报陆秦川之后,人就不见了!我告诉你,最后如果事情坏在他身上,连你我也饶不了!”
赖云龙脸色阴沉,以手指指着她的鼻子,一副能生吞了她的模样。
谭影显然有些害怕,重重吸了一口气后说:“我,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脑子一根筋,应该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
“这个可不好说啊!”一道沙哑却极有穿透力的声音传过来,两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赖云龙背对着门,那道声音虽喑哑,却一下子猜中声音是谁的——陆秦川!
转过身与陆秦川刚好面对面,赖云龙故做镇定地说:“老陆,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反倒来了这里?”
“高高在上的赖秘书都能来这种地方,我一个投机倒把的蛀虫有什么不能来的?”
陆秦川皮笑肉不笑地背着手迈进门,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和谭影,看得赖云龙身上毛。
“听说你在找钱虎啊,问我啊,看把你们急的。”陆秦川又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