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该死!”
夜真下意识往后退,过于慌张竟是连灵力都没有,顾厌生只得替他挡下邪祟的攻击,然后趁机一剑斩杀。
如同来时那般突然,邪祟消失的也是那般突然。
被冰蚕贯穿的身躯片片碎裂,最终化作飞灰。
猫声也随着邪祟的消失而消散。
夜晚又恢复了寂静,月光透过树缝洒落成斑驳。
夜真抱着无霜剑,坐在地上,仰头对上站在树荫下的顾厌生的眼睛。
他道:“顾厌生,我才知道,你这般残忍。”
他质问,甚至带着隐隐的嘶吼与失望:“你修无情道就是这般修的么!”
顾厌生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只道:“他要伤你。”
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夜真亦是各种情绪纠在一起,心中难受的厉害,“你刚刚说了随我,便是将他教给我来处理。”可她却一剑将他斩杀了。
他是邪祟,可清河镇没有丢过人,亦没有死过人,他又何以致死?
顾厌生皱眉,不理解他的思维,亦是不理解为何她便残忍了,为何她帮他,他却要生气,这般质问她。
“他伤你,难道要我坐视不理?”
夜真抚了抚额头,他今日才觉得,他与顾厌生交流如此困难,她是他在青隐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两人关系闹得僵硬,便也耐着性子,解释道:“他是要伤我,可你却不必将他一剑杀死,挡开就好了。况且他没有害过人,只是一个找玉娘的痴情人罢了。”
“阿厌,他罪不至死。”
顾厌生垂眸看他,“难道非要他有一日不受控制,害死了人之后,才能斩杀?”
夜真摇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判处一个人之前,不能不了解来龙去脉,你却连他是个什么样的邪祟都不愿了解,就这样武断决定了他的性命。”
月光流转,顾厌生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月光里,是抱着无霜剑夜真。
一明一暗,界限分明。
顾厌生看着月光下的夜真,又看到他眼底的纯真,想到了沈奉雪对他的称赞,说他有赤子之心。
她忽然笑了一声,到底不是一路人。
她有很多可以争辩,可以说他本身就是邪祟,邪祟还分好与坏么?还可以说正邪不两立,甚至可以大医凌然说她是为了保护清河镇。
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借口。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放过他。
“我就是这么个残忍的人,夜真,你看清楚了吧。”她蹲下来,与他视线相平:“可你对我了解么?知全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