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转校,所以交不到什么朋友,成绩也是一般,爸妈没有时间管我,爷爷奶奶远在其他城市,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寂寞,拿起手机想要找谁,却不知道联系谁一样。”
苏奕信任徐缘,所以才这么说,徐缘知道,她和苏奕是一类人,这类人在别人看来,就是悲春伤秋,不知道生活艰难幸苦,娇生惯养的小孩,可是她理解苏奕。
“没关系。”徐缘低声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狭窄的方圆几公里找相爱的伴侣,更何况,你也不会知道眼前这一个,是不是你的最后一个。”
就像她对李雯遥,她就能确信,她们真的能长久的在一起吗?
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这样的话实在没有任何可信度。
“确实,你现在就还挺好的,李雯遥人还不错吧。”苏奕收敛了脸上难过的情绪,用胳膊肘戳了戳徐缘。
“她很好,最近她要和梁言一起去竞赛,希望她能取得好名次。”
如果能拿下全国竞赛的奖牌,李雯遥就能更加轻松地上清北,徐缘由衷的希望她能有好成绩。
苏奕看到她这样,捂嘴笑,“你这算不算是,对越没有的东西,就越心动。”
“算是吧。”徐缘撑着下巴,她成绩不好,也没有什么奋斗的动力,所以看到李雯遥和梁言这样为了未来拼搏的人,总是会格外欣赏,林翠翠也是一样。
出生谁也不能选择,徐缘侥幸生在不缺钱的家庭,可有些人不是,她们或许要付出一百倍一千倍,甚至是一万倍的努力,才能摆脱原来的困境。
……
时间稍纵即逝,光阴荏苒,只是一眨眼,樊一欣所在的排球队就拿了第二名回归,紧接着好消息,梁言成功在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里拿金牌,保送清北,李雯遥拿铜牌,周虞也从上羊市回到临江市。
当徐缘回家,刚一换鞋抬头就看见和林翠翠一并站在厨房的周虞时,惊了一下,还有几分不习惯,这才想起来,周虞说会一直待到年后。
“徐缘回来了,翠翠…你做这些晚饭她会吃吗?”
周虞余光瞥过走过客厅的高挑身影。
“会呀。”林翠翠端着菜放在桌上,抬头对正上楼梯的徐缘说:“缘缘吃饭啦。”
这算是下晚自习后的宵夜,只简单做了点,毕竟已经九点多钟。
徐缘站在楼梯上,闻言她侧身,双手撑着扶栏,自高而下看着林翠翠和周虞,尤其是周虞,徐缘眯眼,舌尖舔过后槽牙,说:“大妈,我不吃,就算你每天问我,我也每天不吃,有意思么?真无聊,听着就烦。”
“啊?”林翠翠傻眼。
“徐缘。”周虞沉下脸叫了她一声。
徐缘对着她们耸肩,头也不回的进自己房间。
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周虞格外不悦,林翠翠张嘴结舌地急急解释:“周姐你误会啦,之前缘缘都吃的,怎么今晚就……”
周虞摇头,“翠翠,你别替她说话了,她不吃你也别费心思了。”
就像徐缘预料的那样,林翠翠天真的解释周虞当然不信,反倒笃定是林翠翠为了维护自己而说谎,进而更加烦躁。
给周虞找了个不痛快的徐缘笑了出来,现在她正带着耳机和李雯遥通话,听见笑声的李雯遥好奇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本来想说没什么的,但又好几次这样说,觉得是不是有点太敷衍的徐缘,犹豫片刻如实道:“我妈刚才回家了,然后我没吃保姆做的宵夜,她有点生气。”
徐缘想到李雯遥和她妈妈相依为命关系很好,不会理解自己和周虞之间的情况,于是简单讲了下就跳过去,李雯遥依旧很贴心的没有多问。
坐在桌前的徐缘摊开练习题,一边听耳机里李雯遥轻柔的嗓音练习英语口语,一边捏着笔低头写题。
“雯遥,你练口语是想出国吗?”
“嗯…有点想,但是我家钱不够,可能有点困难。”
“你拿了国赛三等奖,又是二中年级前三,应该有不少奖学金吧。”
“但是妈妈之前因为太劳累,现在一休息下来就病倒了,我不让她继续去干活,所以……现在吃药和生活的开销都落在奖学金和助学金上,有点紧张吧。”
“雯遥,如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能额外资助你,你就当是我给你借钱,等你以后开始赚钱,就还给我。”
轻轻的笑声夹杂着些微电流声钻入徐缘耳朵,李雯遥压低了嗓音,撒娇似的说:“缘缘,你想包养我呀?”
“不…不是。”徐缘难得结巴了一回,她抬手捏着耳朵,“我不是那个意思。”
“咦,难道缘缘不愿意嘛。”
“………”
有点招架不住的徐缘沉默,半响才说:“这个词,不好。”
“你不需要我包养,也能一飞冲天,你就当是我提前投资吧,雯遥我看好你。”
耳机那头的李雯遥仰起头,看着有几分发霉的破碎墙纸,昏黄的小灯照耀桌前的一方天地,不同科目的习题靠着墙擂到与窗户顶端齐平,颜色鲜艳。
她张嘴无声哈了口气,灯光下的眉眼显出几分无奈与悲伤。
糟糕,这位徐大小姐,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李雯遥轻轻嗯了声,“知道啦,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开个玩笑嘛。”
徐缘盯着笔记上的字迹,这是李雯遥写的,清秀大方的字体,看得清晰,也让徐缘抿唇不自觉微笑,嘟囔: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坏,老是这么逗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