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话好像在赶段舒禾走。
段舒禾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看向许奕珩,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不得不说,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怎么?不留我吃个饭?”
说着,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腿上的猫,眼睛却始终盯着许奕珩。
“恋爱脑”
段舒禾微微仰起头,“我倒要尝尝你还有什么拿手好菜。”
许奕珩听到段舒禾的话,先是微微一怔,他眉头轻皱,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对段舒禾的这个决定有些意外,毕竟他从未想过。
此时的许奕珩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欣喜,但表面上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好拒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门前的几级台阶,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突兀,对常人而言,这不过是轻松跨过的小小阻碍,可对于坐在轮椅上的段舒禾来说,却是一道如天堑般难以逾越的障碍。
段舒禾望着那几级台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轮椅的扶手,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许奕珩默默地走到了段舒禾的身后,他先是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和状态。
然后,缓缓弯下身子,膝盖触碰到地面时,他的双手先是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迅速泛白。
随后,他的手臂缓缓穿过轮椅的缝隙,与椅背贴合,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却又无比谨慎,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开始发力,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微微隆起,每一根青筋都像是绷紧的琴弦,在他的皮肤下凸显出来。
汗珠它们先是一颗颗地汇聚在一起,然后沿着脸颊滑落,有的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印。
随着一声闷哼,许奕珩猛地将段舒禾连带着轮椅一起抱起。
这一瞬间,轮椅因为受力有些许晃动,许奕珩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连忙调整姿势,双臂更加用力地收紧,像是要把段舒禾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负担,双脚有些微微发颤,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内走去。
他那略显冰冷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无比炽热的心,此刻这颗心正为这特殊的举动而熊熊燃烧。
段舒禾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许奕珩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许奕珩微微颤抖的身躯。
当许奕珩终于跨过台阶,走进家门时,那紧绷的神情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轻轻地将轮椅放在屋内平坦的地面上,直起身子,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的那一丝温柔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情感。
段舒禾看着许奕珩,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多余。
休息一会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是已经猜到了段舒禾接下来的举动。
在段舒禾刚要开口之际,许奕珩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语气故作冷漠地说道,“不用道谢,这没什么。”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就像冬日里的湖面,平静得让人感觉有些冰冷。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利落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
许奕珩迈着大步朝着厨房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别样的决绝,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空间与段舒禾之间的温情瞬间切断。
他的背影挺拔坚毅,却又透着一种小孩子独有的别扭情绪。
似乎不想让段舒禾看到他内心深处其实对这份感谢十分在意,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冷漠外壳出现一丝裂缝。
许奕珩快步走进厨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伸手从墙上取下围裙,熟练地系在腰间,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带子之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系好围裙后,他轻轻拍了拍围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此时,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那弧度越来越大,像是新月般明亮。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光芒里有被认可的喜悦,有对段舒禾的好感,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他的心像是被蜜填满了一样,喜滋滋的,之前那些复杂纠结的情绪似乎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这一刻,之前那些或纠结或痛苦的情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甚至忘了自己不久前在身上留下的伤疤。
那些青紫、瘙痒的不适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被他抛到了记忆的角落。此刻,他满心都在想着如何为段舒禾烹饪出最美味的菜肴。
许奕珩哼着轻快的小曲,将精心烹制好的菜肴一盘盘从厨房端到餐桌上。那菜肴色香味俱全,腾腾热气带着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许奕珩摆放餐具的动作利落又带着几分自豪,眼神中满是期待,期待段舒禾品尝后的反应。
段舒禾不经意地抬头,目光一下子被许奕珩的手腕吸引住了。
那无数道划痕在许奕珩的手腕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条蜿蜒在洁白雪地上的血红色小蛇。划痕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泛着微微的光泽,与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那划痕就像是一个无声的诉说者,将以后之前为了接近段舒禾所付出的代价再次展现在眼前,让段舒禾的心猛地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