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尊?师尊!”
“师尊你慢点啊,不夸就不夸,至于的吗?”
“快停下,师尊你倒是看着点路啊!”
她终于在一个交叉道口追上他,一把牵住他的手,把他扯向身后。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自眼前险险驶过,车妇一边勒马,一边低头就骂:“瞧哪儿呢?不长眼睛啊?大清早的,你想送命,我还不想倒霉呢!”
黎江雪将云别尘往身后拦,赔着笑道:“大姐,对不住,都怪我惹了我家夫郎生气,您冲着我来。”
对面就转怒为笑,“嗐,我道是什么事呢,那我可得好好说说你。自己的男人,有什么不痛快,也回家关起门说去,在大街上把人气跑了,算怎么回事?这样柔柔弱弱的小郎君,要是真碰伤了,看你有地方哭吗?”
“对,对,您教训得是,我再也不敢了。”
“这就对喽,年轻人,别犯倔脾气,好好过日子。”
车妇吆喝一声,驾起车向前走了,她才连忙回身,拉起云别尘的手来看,“师尊,没伤着吧?”
这人垂眼不看她,声音极轻:“没有。”
她就长舒一口气,“你说你,明明身子不好,走得竟然比我还快,你急什么呀?柔柔弱弱的小郎君?”
“你再胡闹?”
“不说了,不说了。”她好声好气讨饶,并不避讳,十分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走吧,可别瞎跑了。”
不料,身边人的脚步并不动,反而轻轻一挣,将她的手甩开了。
“师尊?”
她茫然回头,就见他眼尾薄红,嘴唇紧抿,视线故意避开她,直直盯着地上。
“往后在人前,不要再胡言乱语。”
“师尊说的是……?”
“你既知道,我是你师尊,便不该胡乱称呼,惹人误会。”
惹人误会。
惹的不只是旁人,还有……
云别尘闭了闭眼,手在衣袖下悄悄握成了拳。
其实他如何不知道,他这个小徒弟,就像一只狡猾的兔子,总是围绕在他身边蹦蹦跳跳,摇晃着长长的耳朵,不时试探、示好,然而她有贼心没贼胆,只消他略微流露出拒绝的意思,她便会立刻把头缩回去,摆出一副人畜无害,“是你想多了”的模样。
他总是气恼,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论她如何试探,他都是不会给半点回应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个小道侣的身份,对他还有大用,而“师尊”这个角色,不应与她发生更多纠葛,这对她才是最好的。
这都是他自找的,他明白。
可是,她也不能总是在他身边撩拨,只管点火,不管灭。她真的以为他是木头做的吗?
黎江雪站在他面前,好像并不明白,她并非第一天拿“夫郎”二字搪塞外人,为什么他今日偏偏生了气。可她仍是乖巧道:“师尊不要动气,我知道啦,以后在人前不会乱叫了。”
“嗯,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