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征却淡声道:“可我没脸再见她们。”
算起来,距今也有将近四年没有见面了。他们都在云南居住,可是不同城。
肃征只在微信上和嫂子何曼笙隔三差五联系,其中文字不多,基本都是转账。肃征把他做保镖赚回来的钱全都转给何曼笙,让她和侄女笑笑好好生活。
“不见她们,那她们的近况呢?你知道吗?”晏青棠问道。
肃征摇头。
他不敢跟何曼笙沟通太多事,甚至在何曼笙主动说起时,慌张地结束聊天。他总是自我想象起一些事,比如何曼笙对梁忠的思念,母女俩失去亲人的痛苦,等等。
他必然是无法把一个鲜活的梁忠还给她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他全部的劳动所得去补偿她们,以此偿还他的债。
晏青棠了然,没有再多问,而是叹息一口气,分析起来:“难道她们需要的只是钱吗?你连你侄女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回应你嫂子的关心。她们的想法,你好像从来也没鼓起勇气了解过。”
肃征一愣,倒是哑口无言了。
晏青棠是局外人,当然比他看得清楚。她的话语尖锐了些,却直击要害,点出了他的逃避与矛盾。
“她发了消息过来,你想过怎么回吗?”晏青棠问道。
是指何曼笙发来的,让肃征自己留着钱花的消息。何曼笙这回没有把钱收下。而肃征刚才没正面回复,打出的字其实还是催促何曼笙收下钱的“陈词滥调”。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回。”肃征老实回答。
“回消息也不会啦?你以前还知道教我怎么跟同事缓和关系……”晏青棠默默说了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她发现了,在处理社会关系时老练持重的肃征,原来在亲密关系中是如此生疏。
换句话说,肃征在社会上习得的技能,就是与普通大众该怎么打交道。他驾轻就熟,甚至于能伪装出热络模样。
可在他真正亲近的人面前,他没有习得任何技巧。
面对嫂子与侄女,他愧疚。
面对她,他紧张。
这家伙真是……
晏青棠心里有点恼,可更多的情绪却又是心疼。
太早失去父母的人,受了那么大的冲击,又骤然换了生活环境,性格上当然没法与家庭幸福无波无澜的人一样。
“我教你。”她拉着肃征的手道。
她因材施教,头一次如此耐心温柔,问起他:“以前你都怎么处理呢?”
“以往如果她微信不收,我会多转几回,最后直接打银行卡里。”肃征回。
解决方式真是干脆又直接……也很糙。
“嗯……肃征。”晏青棠唤起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