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谷队红了眼眶,黝黑的汉子抬手抹了把脸,欲言又止。
最终他给时溪带来了让她天塌地陷的消息,“淮江和头目搏斗时,双双坠海,炸弹在海中爆炸了。”
时溪鼻尖一酸,泪水不可抑制地从眼眶夺出,“不会的,淮江不会出事的。他答应我出完这次任务就回来娶我的!你们再去找他,我求求你们去找找他啊!”
谷队和其他警员都沉默了。
谷队哽咽道,“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就是淮江失踪的那天,我们确定不了他的情况,所以不能和你说。对不起,时溪。”
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时溪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傅淮江和头目搏斗、坠海,爆炸的画面,满目全是鲜血。
一如现在,时溪倏然睁开眼,眼前是血红色的天花板。
她大口呼吸着,血红色逐渐褪去变成了白色。
她缓缓坐起身,觉得脸上潮湿。
抬手一抹,是眼泪。
时溪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那时候,她不相信傅淮江没了,只是要是人还在,为什么不回来找她呢?
爷爷最终也知道了这件事,毕竟作为家属,他们要参加烈士的葬礼。
可悲的是,傅淮江的墓碑上都不能刻他的名字。
下葬那天,时溪抱着棺椁痛哭,她的傅淮江死后连骨灰都没有,只能有一座衣冠冢。
时溪尝试过吞药、割腕、窒息,但是都被爷爷发现救回了。
爷爷给她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在爷爷的监督下,她每天都要吃抗抑郁的药,盐酸舍曲林片、氟西汀、伏硫西汀等等。
那段时间,她大量的脱发、厌食、头痛欲裂,药物的副作用要了她的半条命。
后来宋芸来了,她陪着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床边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她拿起来一看,是沈老夫人。
她接起,“奶奶。”
“溪溪,你声音不对,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刚睡醒,有点点鼻音。”
沈老夫人怀疑道,“是不是谨深又欺负你了?”
“没有,他待我很好。”
沈老夫人将信将疑,“今晚你公公婆婆回国了,你和谨深回老宅吃晚饭吧!”
时溪说了声“好”。
不多时,沈谨深给她打来电话,嗓音漠然,“在哪儿?”
“宋芸家。”
“一会儿我去接你回老宅。”
“我有车。”
沈谨深沉声道,“所以我们从星月湾出来,每人开一辆车?奶奶会多心的。四十分钟后下楼,我给你带衣服。”
不等时溪说什么,那段已经挂断了电话。
时溪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默了默,随后起身去冲了个澡。
沈谨深是在四十分钟后抵达的。
苏驰打开车后门,时溪坐进去。
沈谨深丢给她一个袋子,“换上。”
时溪拧眉,看着整理袖口的男人,问道,“我在这儿换?”
苏驰闻言,立即升上了隔板。
沈谨深看向她,“要不然我帮你换?”